回到酒店,叫了餐,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眼前高耸的公司楼层,闪着盈亮的光,整座城市都被熏染了繁华的炫彩。
处身在繁华热闹的市中心,享受着奢侈繁华的生活,可心里却一片空荡。
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热闹喧哗的中心商场,她想打电话回家,却在下一瞬猛地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家人这个事实了。
所有想要分享的事情,都无处去说。
一股沉重的苦涩哽塞在喉咙,冷艳白净的小脸依旧一片淡漠,只眼睛周围被某种情绪给渲染了一层淡淡的红。
门铃声骤然响起,她走到门口开门,是服务员推着晚餐进来,摆好在桌上之后又离开,门锁落下,随后是一片冷清的寂静。
坐在桌前,切着牛排吃着意面,精致的晚餐却如同嚼蜡,索然无味。
忽然间,鼻尖一酸,氲在眼眶里的眼泪滑了下来,滴在餐盘里。
这段时间的情绪无处宣泄,她在这时候,静的发闷的环境下,无声的崩溃了。
她拿起手机,按下那个隐匿心底熟背的号码拨了出去。
她现在放下了那些所谓的矜持与理智,放下尊严与道德,给他打电话,只想听听声音,只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丝毫抚慰自己的沉重到千疮百孔的心脏。
在床边地板上屈膝而坐,抱着双腿,目光茫然的望着窗外,耳边通话的声音拉得很长,在沉静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晰明显。
“vc?”醇厚沙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来,渝知愿听到熟悉的声音,眼里蓄着的眼泪骤然涌了出来。
她没有说话,咬着手臂,隐忍抽泣的声音。
“你在哪儿?”电话那边传过悉嗦穿衣服的声音。
渝知愿努力的平复情绪,对着电话那边的男人淡声道:“我在国外,明天就回去了。”
虽然她已经尽力的调整情绪,但她的声音还是缠着浓重的鼻音。
电话那边忽然静了下来,渝知愿用力的掐着手心,好一会儿才开口:“嗯!打扰到你们了,对不起!”
慌乱的挂了电话,又狼狈的把手机关机。
待男人想打回去时,已经打不通了。
………………
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时,时间隔得不长,就是明天。
铺天盖地的媒体新闻占据了京都的头条板报。
墨知骞看着电脑屏幕播报的新闻,眉眼一片冷鸷阴沉,冷峻的脸覆上了一层寒霜。
助理陈琪小心翼翼的斟酌道:“渝小姐的尸体在人民医院,程浩那边…………”
墨知骞合上电脑,穿上大衣,拿上车钥匙往外走。
陈琪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一如既往的挺拔欣长,但在这时候,这道背景竟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墨知骞把手机关机了,堵截家里那边的电话。
从得知渝知愿死亡的消息起,他没有说一句话,眼里浓稠阴鸷的滚烫情绪在汹涌翻滚着。
他的手在细微的抖,呼吸也比以往的凌乱粗重。
明明昨晚还好好的,还能听到她的声音,才二十四小时不到。
她说,今天会回来的。
到了人民医院,墨知骞来到vip楼层,刚出电梯,远远的听到嘈杂的嘶吼声。
程浩想把渝知愿带走,却被墨知骞的人给扣住,程家人一直劝慰程浩,程浩情绪激动,把桌上的茶具都打碎了。
墨知骞推开门,屋内一片杂乱狼藉,暗橘色的真皮沙发趴着一个男人,准确点说,是被压住一个男人。
两个男人把程浩给钳制住,程浩动弹不得,额上的青筋暴起,满脸涨红,双眼猩红。
墨知骞走过去,白的没什么血色的脸在幽亮炽白的光线投射下,如同一个嗜血的吸血鬼缓缓的往程浩身边靠近。
程铭挡在他面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对一个与自己儿子年纪相当的男人颔首,态度谦卑讨好:“墨公子,我会把程浩带回去的严加管教的,渝小姐在太平间,我们没碰她,我们赶到时,她已经没气儿了。”
程浩用力的挣脱,却没能动弹半分,他扯着嗓子嘶吼:“知愿是我未婚妻,凭什么我不能带走。”
向来站在高位运筹的得体男人在这一刻,只剩下嘶吼的无奈。
墨知骞阴鸷浮着寒霜的眼眸睨着他,像是睥睨一只蝼蚁,面无表情的看不清半点情绪起伏,眼里的寒光却让人望而生畏。
程浩看他,只能够看到他紧绷分明的下颔,他看自己的目光,透着蚀骨腐蚀的寒芒,逐渐的,自己的失控在他的注视下逐渐的得到平息。
不是因为自己想通了,而是他强势无声下透射出来的威慑力让自己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像是一只小丑。
墨知骞阴沉的深眸随意的扫了眼程家的人,声音淡的没有情绪的音调起伏:“找几个人给我知愿陪葬,清楚吗?”
在“我”这个字中,他咬的格外的重。
静的连呼吸都不敢放松的室内弥漫压迫的阴森气,墨知骞轻慢的拍拍旁边穿着旗袍精致妆容的女人,狭长的眼尾上扬:“你们程家,商量商量,找几个人出来~”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脸色瞬间青白的厉害。
墨知骞掐着女人的脸,手上的力道收紧,女人的脸变形,痛得她不停的倒吸冷气。
“不用担心,程家推出来的,不用死~”
………………
渝知愿火化了,按照她死前断气的遗嘱,骨灰撒进大海,灰飞烟灭。
一名护士说,渝小姐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在救护车上说了,她的后事,只能让墨先生办。
这是她死前最后一次麻烦他,她曾经说过死了也要经你手离开。
墨知骞沉默静寂的把所有后事都处理了,抱着漂亮的骨灰盒,回到S市,来到一座岛上,驾驶海船到海中央,乘上海塔。
一眼望去,无际的海岸线一片碧蓝,海浪声拍打的声音灌在耳边,连同,唤醒了多年前那道悦耳娇懒的声线。
“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