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还传来张书南的声音:“儿子,你绝对不能毁在这种女人手里,你要是觉得她照顾你这么久不好意思,我这就给她钱。一码是一码,这可是个无底洞,你可不能让她拖累了。”
宋暖听得苦笑,她的家确实是个无底洞,但是她跟陆嘉扬在一起也从来没想过要他帮忙填补自己的家。
她并非是非不分的人,就算现在她也只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才会给她一部分钱。
但是张书南会这么想,这么说,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大家听说她家里的情况都会这样想的吧,都会避之不及的,是她的错,她不应该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还渴望得到真正的爱情,妄想跟陆嘉扬在一起。
宋暖停顿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房间,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来的时候有多欢喜,如今离开就有多难过,但是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现在还不走,难道等着陆嘉扬亲口撵她吗?
东西很多,宋暖收拾了很久,中间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她,直到她收拾好两个箱子,也没有看到陆嘉扬发来的信息。
宋暖叹了口气,拖着两个极重的箱子推开了房门,走到客厅后她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去见陆嘉扬,把钥匙放在了客厅,自己拖着两个箱子离开了陆嘉扬的家,对这是陆嘉扬的家,以前是,现在也是,从始至终都不是她的家,是她傻了,全都是痴心妄想。
她打开房门时听到了陆嘉扬的声音,他在身后叫她:‘宋暖?宋暖是你吗?’他声音急切,宋暖却没有回应,关上了房门,把陆嘉扬的声音关在了身后,站在门口,倚着自己的箱子叹了口气,宋暖仰起头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争取过了,只不过败给了命运而已。
她不舍得陆嘉扬,但是也不想在他面前让自己太难堪,现在走总比有一天他亲自开口的好。
29号的晚上,宋暖还真不敢一个人拖着两个箱子打车,只好艰难地拖着箱子去坐地铁,一路上,箱子很重,外面的风雪也很冷,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宋暖一个人,推着两个箱子,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混杂着轮子的声音,慢慢地走在路上,雪花在昏暗的灯光里飞舞,宋暖的脸冻得生疼,她停下来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仔细地整理了一番,免得挡住自己的视线,就这样走到了地铁站。
路上手机一直在响,她没接也没看,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的只能是陆嘉扬,但是她觉得他现在连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都不清楚,就算接了他的电话,两个人也说不出什么,难道她还能再回去吗?
好不容易坐上地铁,过年了,晚上地铁上人也很少,更少见宋暖这种搬着两个大箱子好像搬家一样的人。
宋暖找个空位子坐下来,才腾出手来看手机,上面除了陆嘉扬的未接电话,还有他发来的信息,宋暖匆匆瞥了一眼就退了出来,她能回他什么呢?
刚想把手机放进口袋,又响了起来,宋暖本来不想接的,但是一看竟然是宋晴打过来的,她现在跟周毅在家,宋暖怕她遇到了什么麻烦,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怕暴露自己的情绪,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喂,怎么了?’
“姐。”宋晴略带哭腔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宋暖听得头疼,她就知道宋晴回家不会那么顺利,虽然自己也一堆烦心事,宋暖还是平复了情绪问她:‘怎么了?’
“咱妈,今天吃饭的时候跟周毅要彩礼。”宋晴生气地说着:“张口就说要三十万,还要一辆车,吃饭的时候我就想说不同意来着,但是周毅自己答应下来了,我想着他答应了就答应了吧,反正彩礼到时候我再带过去还给他就好了,结果刚才妈过来跟我说这些都是给宋磊准备的,他没有什么本事,也已经不小了,如果再不准备点东西,估计找不到媳妇。他自己什么都不干,就知道在家里躺着,能有谁愿意嫁给他,可是他没有本事,凭什么就要别人给他啊?周毅的钱不是自己辛苦挣得啊?她就不想想她给周毅要了这么多东西,到时候一分也不给我,我嫁过去人家会怎么看我吗?”宋晴越说越生气,说到一半已经哭了起来。
宋暖听得头疼,有点烦躁地理了一下头发,长叹一口气:“你跟周毅说,这些东西不用给她,如果他想给的话,给你就好了。”她虽然会时常给母亲打钱,也知道其实给了她,她也都是贴补给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了,但是这样直接明目张胆地给周毅要钱给她儿子,宋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让周毅给她的,如果真是给她,我也愿意给,毕竟她养了我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她,我也不能上大学,但是我知道,她要了钱就是给宋磊,宋磊已经够不争气的了,就是被他们惯得,都这么大了,什么也不会,就知道躺家里找爸妈要钱,他们不说让他出去找工作,反而想着给我们要钱。”宋晴一提起自己的弟弟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姐弟三个,虽说血浓于水,跟这个弟弟还真是没什么感情,不说爸爸重男轻女,从小到大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好,动不动就打骂两个女儿,就是这个弟弟在他长大后也时不时地就跟她们姐妹两个动手,仗着自己吃得又高又胖,她们两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每次打她们的时候从来没有顾忌过什么姐弟情深,跟她们爸爸一样,恨不得打死她们两个,他不止一次说过,她们两个花的都是他的钱,如果不是她们两个的话,这些钱都是他的。
对于这个弟弟,宋晴和宋暖心里都只有厌恶,要想让她们拿自己辛辛苦苦挣得钱补贴给他,根本是做梦。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看清楚了自己儿子注定没什么出息,现在她们爸妈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每次回家爸爸都是咒骂,说从小到大在她们两个身上花了多少钱,要她们两个还,妈妈就是跟她们哭诉,当年让她们两个读书多么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出去了,要她们多帮帮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