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江朱从睡梦中醒来,让阿兰伺候好穿衣后,就听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庄子来报,说是昨夜苏安然被皇上安置在了养心殿,没有送回秀女的住处。
醒来后,皇上还给苏安然连晋三级封了采女。
这可把各宫的娘娘们气坏了,苏安然无权无势,才侍寝了一晚上就晋了三级,在这后宫里,是从来没有的。
就是萧嫔这个受宠的,也是因为父亲是礼部侍郎,皇上为了顾全面子,给了个嫔的位置,但是苏安然何德何能?
她父亲在朝中籍籍无名,她又是用不光明的手段夺得了皇帝的宠爱,这种不要脸的烂货,凭什么跟她们这些名门贵女相提并论?
其中最生气的莫属萧嫔和文充仪了。
苏安然得意,就是在打她们的脸,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休想用她们做筏子,在皇上那儿好过。
江朱倒对苏安然没什么想法,其他人越是恨苏安然,对她就越有好处,苏安然的主角光环再强大,如果没有足够成长期,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穿戴好后,江朱透过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耳铛,对这副玛瑙耳铛不太满意,让阿兰取了一副石榴石的过来,戴上之后,对着镜子点点头,扶着阿兰的手,施施然朝坤宁宫方向去,一路上都在思考,该怎么对孟皇后示好。
才走到宫门前,皇帝跟前的红人林公公就过来传信,说新晋的苏采女昨夜刚侍寝,今儿身子不爽利,早上就不来请安了。
安嬷嬷禀报给了内间的孟皇后,孟皇后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让他走,就说本宫知道了。”
林公公得了准信,笑着走了,随后来的萧嫔差点捏断了镶宝石的护甲,恨恨的看着林公公离开的位置,已经在想着怎么收拾苏安然了。
一行人陆续的走进坤宁宫,孟皇后正端坐在上位,身穿一身绛紫常服,头戴点翠嵌珠五凤钿,看起来威仪又华贵,端端的坐在那儿,明艳的让人不敢直视。
江朱跨过门槛,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却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两颗泠泠的黑宝石,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她,神秘又充满危险。
江朱愣了一下,想扯开嘴角对她笑一笑,却发现孟皇后已经移开了视线,跟没看到她似的。
江朱暗暗松了口气,随着其他妃嫔给她行过礼后,找着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孟皇后一如既往的冷淡,言简意赅的说了几句话,便询问其他妃子有没有事情禀报,若是没有就散场。
四妃互相看了一眼,表示没有。
“臣妾有。”坐在后面一些的萧嫔直接出声,红着眼睛,心痛的看着孟皇后,“皇后可还记得昨日是十五?”
孟皇后没想到她会说话,眉头皱了皱,冷声道:“如何?”
萧嫔愤懑道:“昨日是十五,皇上本该到坤宁宫就寝,但是昨夜,有一不知羞耻的秀女,专门守在御花园,不顾您的颜面,直接勾上了皇上,让您遭到冷落,臣妾替皇后气不过。”
孟皇后眼睛眯了一下,“你是气不过,还是要本宫替你出气?”
萧嫔深吸一口气,知道皇后这是有些怒了,故作委屈道:“臣妾没有想法,只是觉得那秀女做的太过了,夜黑风高,又是中秋,让皇上在外受凉,又拂了您的面子,着实不应该,皇后不要误会臣妾一片真心。”
“你是担心本宫,还是担心你自己,你心里清楚,”孟皇后冷哼一声,对萧嫔说的事没有半分在意,“皇帝宠幸什么样的女人他心中有数,就算昨日是十五,他不想来坤宁宫也是他的自由,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还不至于为一个小小的秀女动气。”
萧嫔睁大眼睛,当即就气红了脸,她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也就罢了,竟然还为了苏安然那个蠢货开脱,简直是愚蠢!
“你是皇帝的女人,入宫后就知道自己该过什么样的日子,萧嫔,心中开阔,才能为皇帝分忧,你可明白?”
萧嫔一点都不明白,她甚至想杀人,这个皇后真是越来越迂腐了,苏安然那个贱人都算计到她头上了,她还在拿什么“心中宽阔”说话,怕不是傻的吧?
虽然这么想着,萧嫔却不敢真的反驳,只能咬着牙认错,否则就会被扣上心胸狭窄的帽子,她还没那么蠢。
“行了。”孟皇后对苏安然并不感兴趣,直接表示自己累了,让她们离开。
其余妃子站起身,同情的看了萧嫔几眼,在皇后面前告状,要是被皇帝知道了,愚蠢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一行人退安,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江朱磨蹭到最后,见其他人都走了,才悄悄的看向不远处的孟皇后,见她还是端坐在位置上,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回内间,松开阿兰的手就朝她走过去。
“娘娘……”她迎着孟皇后冰冷又灼热的目光,慢慢走到她身边,目光仰慕的看着孟丹阳,蹲下身来,像条小狗似的抬起头,乖巧问道:“娘娘可还在生臣妾的气?”
孟丹阳看着她稚嫩又娇美的脸,这一刻才算看清了她的全貌。昨夜虽在御花园里,灯火和月光都太暗淡,只知晓是个像小狐狸似的女子,却不知她这样娇嫩,像是朵刚打包的花骨朵,宛若窗边秋海棠,一颦一蹙都带着灵动,鲜活又昳丽。
孟皇后静静地看着她的脸,目光在她潋滟的桃花眼上划过,落在她挺翘小巧的鼻子,下面是红润的嘴唇,细长的脖颈,石榴石的耳铛……
“娘娘……”江朱伸手覆在她没有带护甲的手背上,细长的指尖不自觉的摩挲着孟皇后的皮肤,“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臣妾这一回吧。”
孟皇后垂眸看着她白嫩的手指,条件反射的想打开她的手,江朱没有感觉到,直接将手落进她掌心里,像个小孩似的握住大人的手,“只要其他人不欺负臣妾,臣妾以后不会再干坏事了。”就怪了。
孟皇后手指动了动,感觉到手中的温软,狭长的眼睛落在她一开一合的嘴唇,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又凉又热的,让她思绪有些混乱,脑袋里嗡嗡响,“你这是在请罪?有你这般请罪的?本宫可不是皇帝,无须你在跟前卖乖,你这昏招也糊弄不到本宫。”。
江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