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益民只能先从南河区往回赶,一边等着黄正忠找到向天亮那个手机号码。
再怎么说,哪怕是最不待见,也要见上老书记李文瑞一面,往小了说这是礼节,往大了论这是政治。
有一点陈益民很明白,老书记李文瑞能容人,同事几年,立场不同,但李文瑞可没整过陈益民。
李文瑞当一把手,有个被下属赞誉的特点,就是管人而不管事,下属有事可管,自然就了积极性。
欲要管人,必先治人,治人而不整人,又是李文瑞惯有的风格。
李文瑞没少治陈益民,但让陈益民佩服的是,李文瑞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治人仅限于敲敲打打,点到为止,不打落水狗,不一棍子打死人。
这样的李文瑞很“可怕”,能让对手都钦佩的人,其人格魅力足以超越一切。
更何况,李文瑞虽然没有了实际职务,但他还是现任中央委员,至少还有一年零四个月,他还能“呼点风唤点雨”。
可是,陈益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是“见”到了老书记李文瑞,只不过那是惊鸿一瞥。
就在回滨海市区的路上,陈益民与李文瑞“擦肩而过”。
李文瑞这次玩真的了。
在向天亮和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常务副局长蔡春风的陪同下,李文瑞正乘车离开滨海市区,前往滨海市南河火车站。
蔡春风身着便衣,亲自开车,他还会一路护送李文瑞到家,这个与高级领导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是向天亮特别安排的,这让蔡春风激动了好一阵子。
李文瑞看着“擦肩而过”陈益民的车队,对身边的向天亮开起了玩笑。
“天亮,将来黄正忠和陈益民要是问起来,我可要一推三五七,这笔帐得记到你的头上。”
向天亮笑道:“您是领导,您高高在上,您光荣伟大,这背黑锅的事,肯定是由我这些小兵拉子负责了,您放心,我最喜欢背黑锅了,背您的黑锅我更是责无旁贷。”
“臭小子,去你的。”李文瑞笑着骂道,“你是不是觉得事儿办完了,就可以过河拆桥了,准备赖帐了?别忘了啊,我是被你骗过来的,不,是被你绑架过来的。”
“呵呵,您说了算,谁让您官职比我大五级呢,但我劝劝您老人家,说话要有证据哟。”
李文瑞笑着道:“三河,春风,你们两个说说吧。”
邵三河说,“我可以证明,向天亮用非正常手段胁迫了老书记李文瑞。”
蔡春风说,“我可以证明,向天亮用非正常手段胁迫了老书记李文瑞。”
“哈哈……”李文瑞大笑。
向天亮夸张地苦笑着,“喂,我说两位,我见过不少叛徒,可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叛徒,我要是栽了,你俩就是同案犯啊。”
笑过之后,李文瑞说,“天亮,你还是想想怎么回答陈益民吧。”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他真的会找我吗?”
“找你,当然是为了找我见我。”李文瑞道,“我知道你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以为陈益民见不见我都无所谓,其实是因为你还没到达陈益民那个高度,我不解释,以后你会明白的。”
向天亮问道:“所以,您这次不给他面子,是想给他留个纪念吧?”
李文瑞淡淡地笑着,“算是一点点记忆吧,他来东江省快六年了,我一直是容他的,这一次算是破例喽。”
正说着,向天亮的包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说曹操,曹操到,向天亮看着来电显示楞了。
李文瑞凑过来,看一眼便笑了,“我想,省委副书记的手机号码,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接吗?”向天亮问。
“接,利大于弊,不接,弊多利少。”李文瑞说。
“我怎么说?”向天亮又问。
“我不知道,我也不管,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事。”李文瑞笑道。
略作思索,向天亮接通了电话。
向天亮:“喂,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