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通应了一声是,不敢再多言语了,向天亮这招挺绝的,起码能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土路的尽头,是清河市北城区。
冤家路窄,刚进入市区,向天亮就碰上了正在街上检查执勤情况的肖剑南。
肖剑南认出了向天亮的车。
jǐng车挡住了去路,jǐng车上,是一脸怒气的肖剑南。
丁文通幸灾乐祸地笑了,“火星撞地球,领导你摊上大事了。”
向天亮苦笑不已,“你先替我去市招待所报个到吧。”
來到肖剑南的jǐng车上,向天亮的屁股刚沾座,jǐng车就轰地一声狂奔起來。
“狗rì的,你疯了……我,我还沒娶老婆啊。”向天亮东倒西歪,哇哇直叫。
jǐng车又突然刹住,向天亮的脑袋,重重地撞在挡风玻璃上。
“我的妈啊……老肖,你想灭我……就,就干脆点……就拿枪崩了我吧。”
肖剑南铁青着脸,“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什么啊。”
肖剑南给了向天亮一记重拳,“同意谢自横保外就医,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噢……”向天亮乐呵呵地笑了起來,“这事是我干的,这事是我干的。”
“你说,这是为什么。”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老肖,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一方面,是周局长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如果他不退一步,恐怕会和市委主要领导的关系闹僵,以后他还怎么工作,再说了,根据谢自横的身体状况,让他保外就医是合法的,合情的,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吧。”
“就这一点理由。”
向天亮的脸sè更严肃了,“你不要生气啊,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我,我怎么啦。”
向天亮端着脸道:“剑南兄,你还活在一年以前,你还当郭启军是你的局长,你沒把周台安当你的局长,你对周台安局长缺乏尊重,连起码的尊重都沒有。”
肖剑南楞住了。
“天亮,你真的是针对我的。”
“不错,我就是想治治你,让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娘的。”肖剑南骂了一句,“你我好歹也是朋友,你可以跟我说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就你这倔脾气,我能说服你吗,只有教训你一下,你才能让自己清醒过來。”
“我清醒得很。”肖剑南苦笑着说,“我现在是沒有靠山,在市公安局里全靠周台安局长罩着,而周台安局长也需要我的支持,我和周台安局长的关系,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们分不开了。”
“老肖,这还不够吧。”
“你要让我怎样做,才算是个够。”
向天亮笑着说,“什么时候你把周台安局长当成郭启军局长,就算是够了。”
肖剑南又是一阵苦笑,“唉……你小子啊,算是把我给吃透喽。”
“哎,那你现在的处境怎么样。”向天亮问道。
肖剑南一听,又骂了起來,“他娘的,你小子可把我害惨了,谢自横保外就医出來后,他手下那帮人闻风而动,一天都沒消停过,控告信检举信满天的飞,不信你去市信访局看看,那帮人每天都会轮流去那里赖着,对了,还有一些人专门去市委大院门堵领导的车……他娘的,我现在都成了过街的老鼠了。”
向天亮冷冷一笑,“上帝要让人灭亡,必须先让其疯狂。”
“天亮,我可jǐng告你啊。”肖剑南道,“以后要是再给我玩这一套,咱们这朋友就沒得做了,还有,这次你给我设了套,你得把套给我解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谢自横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啊,有个好女儿撑面,牛着呢,住在市人民医院最高级的病房,一大帮人侍候着,病房里是门庭若市,不像是保外就医的犯人,倒象个凯旋归來的大英雄,你说这世道,他娘的邪了门了。”
向天亮的脸拉了下來,“剑南兄,你带我去,咱们去会会谢大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