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起來,“书记,我说了,您可不许笑话我啊。”
“我不笑话你,就我们两个人,你说嘛。”李文瑞忍着笑。
“您说……以您的眼光,我能不能,能不能当个市委书记啊。”
“市委书记。”
“是啊。”
“这是你的奋斗目标。”
“您认为……您认为,是不是太高了。”
“哈哈……哈哈……”
向天亮跺了跺脚,“书记,您答应过不笑话我的么。”
“哈哈……”李文瑞笑道,“我这是在笑话你吗,我这是在笑话你吗。”
“您这不是笑话我吗。”
李文瑞收敛起笑容,“这么说吧,如果你的人生目标仅仅局限于你自己所说的,那么,你可以不用借助任何外力就能达到,所以你不与关老和张老攀亲是对的,因为你现在已经是副处级了,离你的目标只差三级,以你现在的年龄,就凭你肚子里那点小聪明,熬也能熬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去。”
“能吗。”向天亮实话实说道,“书记,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这个副处级是蒙出來的,实际上我党上副县长后,还沒为老百姓做一件实事呢。”
李文瑞道:“蒙也是一种本事,在我们这个庞大的体制中,有多少人在蒙啊,据我所知,你的蒙比别人的蒙要高尚多了。”
“呵呵……您真认为蒙也可以吗。”向天亮简直不相信,堂堂的省委书记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文瑞一边走,一边微微颌首,“作为一个过來人,作为一个老人,我并不反对年轻人的自我奋斗。”
“就是为自己奋斗。”向天亮问。
“是啊,十多亿人口的泱泱大国,难道不允许有人为自己奋斗吗,很多人沒有你我这样为人民服务的机会,那他们就应该为自己奋斗嘛。”
向天亮笑着说,“我也这样认为,这也是解放生产力吧。”
“嗯,就你來说,你的人生目标定得稍低了一点。”李文瑞摇着头说。
向天亮道:“书记,我是这样想的,人生目标可以不断的修正,我刚才说的是最低的奋斗目标,在这个最低目标的基础上,能前进多少就前进多少,我不会刻意的限制自己。”
李文瑞微微的一怔,“如此说來,你对关老和张老的态度,实际上是欲擒故纵,断而不绝吧。”
“算,算是吧。”向天亮说道,“书记,我是这样想的,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如果与关老和张老他们那样的前辈攀上关系,我怕我应付不了,更怕我会迷失了自我。”
“说得好。”李文瑞点着头说,“人小鬼大,我明白你的真正用意了。”
“我,我什么用意啊。”向天亮笑着问道。
“不要说出來。”李文瑞笑着说道,“关老和张老在党内和军内的地位崇高,只要攀上一位,你将一生受益无穷,但是,关家和张家都有些复杂,你现在就闯进去,恐怕会成为不受欢迎的人,更何况现在只是两个老头在蹦达,真正应该來找你的是你的父亲和母亲,却象消失了似的,这很不正常嘛,所以,你不必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只有当他们主动來找你的时候,你的存在和出现才变得更有意义。”
“谢谢书记,我也是这么想的。”
夜色深深,省委领导宿舍区到了。
李文瑞在小区门口停住了脚步,“小向,我知道你现在最想一件事。”
“书记,您知道我现在最想什么事啊。”向天亮惊奇的问道。
“我猜一猜如何。”李文瑞轻轻一笑。
“您猜。”
“猜中了怎么办。”
“猜不中怎么办。”向天亮调皮的反问。
李文瑞微笑着,“那就这样,互相答应对方一件事吧。”
“行,您请说。”
李文瑞稍稍顿了下,“你小子啊,现在最想的一件事,就是如何离开云州离开省委组织部,尽快的回到清河市回到滨海县去。”
向天亮一下就楞住了,“书记,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得对不对。”
“对。”
“哈哈……”一边笑着,李文瑞一边摆手一边走,“回去吧,咱们明天见。”
望着李文瑞的背影,向天亮还是疑惑不解,这老头儿,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