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殿门,晨风闯入殿内,青丝掠过她细致的眉梢,月白广袖胀满春风,绯色腰带在身侧翩然缠绵,宛若飞仙。她闭上眼任由晨风将己身污浊洗净,再睁眼,竟见他立在不远处,手中捧着什么东西,脸上是笑。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他摊开手掌,十来颗花纹斑斓的珠子跃入眼帘:“菩提非凡树,其叶似心,枝干生眼,是有心有眼的慈悲树。孤拾了几颗菩提子,命匠人制了手串,你随身带着,可保安乐。”说着便亲自替她戴上,她抬手左瞧瞧右看看,喜欢极了。
“陛下有心了。”她谢道。他淡淡笑着,击掌三声,只见有人从回廊里快步而来,她定睛细瞧,认出那是多日不见的缇香,更是喜从天降。
“奴婢见过奚美人。”
女菀赶忙上前将她扶起,卫良渚道:“昨日她来求孤,想着你宫中也没有可心的人,便将她带来了,日后也有人同你作伴。”她望着他,被关怀体贴紧紧包围,说不出的窝心。
此后每夜他们同床共枕,然都不曾有肌肤之亲,可在外人看来,必定是圣眷正隆,难免遭人妒忌。
一日,卫良渚去了朝堂,缇香陪女菀前往御花园散心,岂料同拈酸吃醋的嫔妃们撞个正着。
一来她并不识得她们,二来也不愿结识,目不斜视从她们身边经过,然她们憋了这些时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会轻易放她走,眨眼间便将她团团围住。
“各位娘娘,我家主子还有事在身,望娘娘们行个方便。”缇香挡在她前头,却被某个妃子一把撩开。
另一人阴阳怪气道:“奚美人这是急着去哪儿?众姐妹便想去你宫中拜会,然陛下将你护得太好,任何人不得陛下恩准皆不能进你寝宫,是以才迟迟未见真容,望奚美人莫要见怪才是。”
女菀并不热衷女人们的斗争,敷衍道:“诸位娘娘的心意女菀领了,如今见也见了,容女菀告辞。”
“站住!”方才拨开缇香的妃子忽然发难,强压心头火道:“一介卑贱宫女竟也敢同我们斗,莫不是真以为飞上枝头便能做凤凰?”闻言,众人掩嘴嘲笑,那人继而道:“麻雀就是麻雀,哪怕拔了凤凰羽毛来矫饰也难脱贱骨,宫女一时是下等人,绮罗加身也一世做不得主!本宫今日便教教你后宫的规矩,还不给本宫跪下!”
此话正中女菀命门,她曾发过誓,再也不向谁下跪。缇香翘楚女菀的愤怒,帮劝她知难而退,然女菀哪里肯听劝,正值众人得意之时,卯足力气欲要立立威。谁知手掌还未抬起,便被人一把握住,顷刻间面前众嫔妃还来不及转换神情,已服服帖帖纷纷跪地:“参见陛下。”
她已扭头,看见卫良渚眉头紧拧,握着她的手也加重了力气,他不要她莽撞,如此只会让她日后在宫中的处境更为艰难,她的力气都应花在一件事上,不该浪费。她转了转手腕,没能挣脱钳制,心中满是愤怒。
见卫良渚半天不发话,众嫔妃小心翼翼抬头窥伺,却见卫良渚毫无预兆流星赶月似的跨步上前,一手搭上她的后脑,猛地将她吻住。她惊诧莫名,瞪大眼睛同他四目相对,他目光颤动,好似某种旨意连同深吻一并挤入她的思觉,她渐渐温软下来,变得无比顺从,缓缓闭上眼睛,好似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