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乘兴说话,而我很善于败兴,“不久之后,这些草就会随着秋深,枯黄,不然你看,那边的树叶已经落下,再或者,你看那边的枫树,已经是火红颜色,不久之后,就会落下来,满地火红不是。”
“背过么?落红不是无情物,换做春泥更护花,等到来年春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点点头,我们很少这样正经的讲话,秋风吹,树叶呼啦啦作响,衬托出此处的寂静意境,没有大声喧哗,没有熙熙攘攘,安然,恬静。
“这是一个美好的季节,如果能留住便好了。”我很奇怪,小廖何时变得这样的多愁善感和多情。
“美好?你哪儿觉得秋天是一个美好的季节的?有诗云,自古逢秋悲寂寥,你不知道么?”
“那下头还有一句呢吧,我言秋日胜春朝,不是么?”
“好,你说得很对。”我的心思已没在这些景物上头,而类似于触景生情一般。
“你说,我……”顿了一下,想想还是算了,这片安静的空间,走神,平添心头的烦恼而已,我的事情,讲出来,依旧还是我的事情,得不到帮助的。我想去咨询,最好被咨询的人是一个心理学家,或者哲学家,几乎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被解决。
“余沉沉,是吧?”说着看我一眼,带着点破心思的神情,试探性的猜测,看他说得对不对。
我略微的点点头,表示他猜对了。“我本不愿意提及的。”
“你不提,可是她还在你的心里面,与你说不说没有关系。”
的确是这样,仓央嘉措讲,爱或不爱,爱就在那里。
我皱起眉头,很苦恼,“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断然就没有后文可讲了的。
摇摇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好,是我应该追求的那个,似乎就是生命中的必需品一样。”
“拜托,她不是空气,离开她,你不会活不下去,她是一个人,不是物品,你应该尊重这种属性。”
他正话反话都说,显得十分矛盾。
“这些时间,是不是偶然的还是会想起?想起她的姣好的容颜,忍不住要去三楼瞧一眼?”
“没有。”我很果断。
“像你说的,她人很好,可能是真的,但她不喜欢你这件事情,就我看来,也好像是真的。”
“唉,算了,道理我都知道的,可就是……”
“放心不下,是不?”陡然就觉得身边的这个小廖有着比我更充分的恋爱经验,“你谈过恋爱?我怎么不知道?啥时候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奸诈的想要进一步的刨根问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想多了,正所谓,没有吃过猪肉,那还是见过猪跑的。”他嘿嘿一笑。
后来的两周,有时候小廖不在,我便一个人往山上爬,周末的时间,都是要爬到山顶的,秋高气爽的感觉,你是一定要爬到山顶才可以体会得到的,中秋已经过了,天气和温度也是一天一个样子,一场秋雨一场凉,再后面,树叶往下落了很多,枫叶的火红,银杏的枯黄,草木褪去那层绿色,缓缓的枯萎,秋霜是催化剂,具有促进深秋的作用,草木经霜一打,枯萎,骄阳一晒,一冷一热便将枯萎的枝叶打落在地上。
长江里的流水较夏天消退很多,江滩扩大了,那些隐没在山林中的铁塔显露出来,银白色的铁塔矗立在山上。身心舒畅,没有烦恼一样,终于变得安分,心无杂念,很享受自然界的风物,犹如一个疾病痊愈的人,病去如抽丝,没有情感,没有切实的感受,没有想要得到的物质,活脱脱的禁欲系,倒是感觉很好。
就要去思考,之前所有的心思,是不是都很多余呢,往常要是一如现时这样,是不是各方面可以令自己更加满意一些,或许这就是应该去经历的感情波折,以往的经历不去否定,因为也没有办法否定,想着过好现在,就蛮好。
尝试着安分的去学习,过好学习生活,班主任王长风看到了这种变化,小受表扬,高二分班之后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到了班级中游水平,想着如果一如这般下去,或许就还有提升的空间,一门心思扑在课本和书籍上。
一个坏小子,往常只关注学校食堂的饭菜,超市新进的零食,假期的玩耍计划,竟然有一段时间关注数学方程,英语的语法,物理的受力分析,化学反应及原子计算……真是不可思议的转变。
“虽然我们是慢班,课程进度照那些快班是有些逊色,但是我们也不是不可能与他们平齐,比如我们班里就有一些原来成绩不怎么好的同学,通过我的一些措施,洗心革面,也取得了一些成绩,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我怕他骄傲,进步大家都有目共睹,这就值得鼓励嘛。”王长风就是这样,关键的东西总是卖关子,还好我足够明智,把他说的“一些同学”及时的安在自己身上了。
“再接再厉,戒骄戒躁,不许骄傲。”在心里同我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