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是野心之母。
卢卡仍试图去掌控一切,扼杀最不起眼的风险。却不知道他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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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柯林不愿意离开施塔德避嫌,在解决卡鲁索家族的问题之前,卢卡需要让他消失一段时间。
但卢卡不知道的是,柯林消失也就等于中尉的消失。而中尉的消失对这座城市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里卡多开始带着烧伤面具出入各个地下酒吧,替柯林处理一些最基本的事务。此时的施塔德机构反而看起来是最平静的一方,因为成员们并不知道,真正的海因里希中尉在这时已经失踪了。
里卡多清点着供各方分食的利润,将大捆现金塞进皮质提包里。厚重的秘密账本就翻开着放在提包一旁,上面的一组组数字说明了施塔德机构暂时运转如常。
但里卡多的手臂却在微微颤抖,因为他不愿看到柯林出事,也不愿去猜测那个动手的人,或许真的就是如同他们兄长的卢卡。但里卡多也知道无论事情真相是什么,一场猛烈的风暴都正在施塔德悄然酝酿,没有人可以阻止。
两天后,这个国家真正的拥有者们已经开始陷入慌乱。因为是柯林全权在经手着这个国家和同盟腹地之间,在未来一到半年内利润近千万奥里的私酒交易。但现在,它们已经全部被搁置了下来,不确定性在急速增加,说不定这笔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就将化为泡影。
甚至往更严重的方面考虑,绑走柯林的会不会是来自同盟方面的人呢?如果柯林没有承受住拷问,向他们透露了什么又该怎么办?一旦事情发展到那一步,那么就连埃德蒙德大公都会被人抓住涉嫌私酒交易的铁证。从而整个公国的未来,也将变得更加不得而知。
达纳罗与施塔德之间最高密级的通讯路线,在一夜之间变得极其繁忙,这让整个第九局的高层都陷入疯狂,不顾一切地寻找所有和柯林有关的线索。可怜的歌蒂在被“流放”到柯林身边之后,说不定又将面临降职的危机,她因为“做题”而被留在了施塔德机构办公室,结果只能说出柯林最后也许是去了方济修道院,就连保护对象的来往路线都说不上来。
一个部门的能力已经不足以处理这种危机,所以就连世俗警探都被调动起来,无论是旧城还是南施塔德,平时无人管束的罪犯都遭到了重拳出击,一天内就有数十人锒铛入狱。
但身处这一切风暴中心的柯林,却处于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之中。
殴打仍在持续,但他发现自己正在渐渐适应。肌肉和骨骼不断受创,然后在激发物的作用下愈合。因为大量能量在这一过程中消耗,他在几天内很快消瘦下去,但那些折磨的痛苦却不再难以忍受,就像一种本来应该常年累月坚持的抗击打训练,被压缩到了短短几天之内。
而梦境,仍在断断续续地维系着。因为平时的杂务实在太多,他从没有在连续几天时间里,如此专注地审视那些梦境。因为无法完成没有成像,他与那位“老师”仍然语言不通,但某种无声的对话却似乎正在缓缓地建立起来。
就像仅仅是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就已经是一种有力的信号。
喜悦。
记忆碎片抽长出了更多的枝桠,相互交叠在一起后组合出的新的意义。即使是那被夺走的十年,也并非如想象中那样全是苦难,其实还有着太多太多充盈着喜悦和感慨的细节,虽然还模糊不清,但他开始捡起更多曾被忽视的东西。
铁栅栏又一次被粗暴地推开了,铁锈刮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柯林缓缓地睁开眼睛,就像早有预知地看着卢卡又一次回到这里,以及他略微变得焦虑的面容,没有感到任何惊讶。
“我大概知道你正在面临着什么。”柯林说道。
尽管你还没能把这些异常和我联系起来。
“我知道警探们都开始发疯,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和卡鲁索家族火并,就连维持平时的活动都难了吧。”
卢卡怔了怔,开始联想为什么柯林在牢房里却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但这时柯林已经将话说了下去:
“现在放了我,所有问题都还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