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晚五堂,魔王最忠诚的家臣,沃兹,回到了魔王的身边,并向他所侍奉的魔王献上最真诚的问候。
“我敬爱的、至高的、伟大的魔王陛下,下午好!”
他就仿佛登上话剧舞台的演员,以夸张式的演技昂扬登场,喊出咏叹调的台词,专业又热忱的诉说出自己的忠心,试图以此来取悦他唯一的观众。
然而,事与愿违,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最先得到的,只有王后如利剑般无慈悲的训斥。
“闭嘴!”
听着还有点儿暴躁。
沃兹:“……”
无形的寒气弥漫,空气彷若凝滞,沃兹满腔的热情瞬时冰冷,脖颈僵硬卡顿的转动,看向维修台后戴着钟表目镜,期间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过的月读,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表情困惑又难过。
他在疑惑什么呢?
只见月读身前的维修台上,竟是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时钟齿轮、表针、条轴、发条……
那是关于钟表维修的进阶训练,是常磐顺一郎给月读安排的课业。
月读需要从其中分辨和找出不同时钟各自配套的零件,然后将它们还原成原本的模样。
这就像是有人将一堆图桉各不相同却又隐隐相似的拼图拆散,混在一起,搅动一番,然后再让人去拼一样……
属实魔鬼。
那会把人逼疯的。
现在,月读只是稍微变得有一点点暴躁,这已经是她极具修养的表现了。
店内圆桌处,常磐庄吾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闭合的双眼,看到了这一幕。
“别伤心,沃兹,月读并不是在针对你。”
他压着笑意安慰沃兹。
“她只是,在针对这段时间里所有会干扰到她的人罢了。
“所以,没关系的,过来吧。”
常磐庄吾招呼沃兹。
“我们在这边小点儿声说话就没问题了。”
说话间,常磐庄吾身前的圆桌上,那些整齐排列,骑士头像各自亮着微光,仿佛在与常磐庄吾的“时间”共鸣一般的骑士手表们,如有意识般自行插回存放骑士手表的台座,表盘转动,归于平静。
视线自然扫过表头台座上那些沉寂下来的骑士手表,沃兹收回视线,听话的走过去,对常磐庄吾一礼,然后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月读这是在做什么?”
一想到月读身前那一大堆的时钟零件,沃兹的嘴角就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毕竟,按照常磐庄吾的话,那些零件很可能就是他受难的原因。
对此,常磐庄吾笑着回道:“如你所见,她在做作业啊。”
“做作业?”沃兹愕然。
“没错,叔公给她安排的‘关于时钟维修’的作业。”
说起这个,常磐庄吾的表情看起来,竟是有点儿幸灾乐祸……
等等,我这是看错了吧?
喂!清醒一点儿啊我的魔王陛下,那可是您的王后!
太坏了……
不愧是您。
请加大力度!
想归这样想,但为了自家魔王日后的家庭和睦着想,沃兹还是选择了立刻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顺一郎先生呢?他出门了吗?”
“嗯,商店街那边儿请了一个小乐队过来表演,但由于舞台设备都有些过于老旧了,导致表演半途突然罢工,没办法,所以就有人找了过来,请叔公过去紧急维修一下,推脱不掉,叔公就过去了。”
“这样啊,原来是有人过来请顺一郎先生去维修舞台设备啊……”
沃兹了然点头,但点到半途就突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