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当时工艺的限制,哥窑瓷没有大器,器物以瓶、炉、洗、碗、罐为主。
关于哥窑还有一桩未解的公案。
六十年代时,浙省文物考古单位曾对龙泉大窑等几处窑址进行了发掘,发现不少黑胎片纹青瓷,大部分为日常生活用瓷。
但其造型、胎色、釉面和纹片,与传世的哥窑均有不同之处,而最显著的是这批瓷器都没有使用支钉。
与之相反的是传世哥窑瓷器,金丝铁线的纹理存在自然延伸而来的粗细程度的不同,还有就是重要的紫口和支钉痕迹,因此可以断定,历史上价值不菲的“传世哥窑”器物的产地,不在如今已经发现的几处窑址。
到底在哪里?至今都还是一个谜,尚待文物考古学者的分晓。
这个鱼篓尊也是一件非常小的器物,单手就能半握,拿在手里非常的舒服,虽然名为“尊”,其实更大可能是一件文房盛水用的“水注”。
或者说不管以前是干什么用的,最终都变成了文人案头的“水注”。
小物件保存得非常完美,上面还有一层细微的包浆,古瓷的柔光非常明显,看得出来被无数的前主人爱不释手地把玩过。
而周至认为这小物件儿是非常值得这份珍爱的,因为鱼篓的造型配合上紫口和网状的金丝铁线,真是相得益彰,异常可爱。
周至取来费经理看瓷器的修表放大镜安在自己的眼睛上,一点点地认真察看了几处特征和气泡,忍不住在费经理之前开口了:“老爷子,这个准备多少出?”
“周小友还学过书画?”刘三爷问道。
“书法倒是练过,画就只会看了。”周至笑道:“老爷子怎么会问这个?”
“从你的兴趣爱好看出来的。”刘三爷微笑道:“看你喜欢的物件儿,除了开头那个开玩笑的狮耳瓶,其余的都带着雅气儿,而不以贵贱先后论。”
“你看,铜髹银撑腰虎笔架,撮箕砖砚,寿星牙尖雕件印章,青花荷叶笔舔,加上这个哥釉水注,这是一套文房书画用品啊。”
“这些都是给四表舅准备的礼物,他才是书画高手。”周至笑着搓了搓那个哥釉小瓶:“不过这个我可没打算给他,握着太舒服了。”
“难得有聊得来的人上门,又照顾了我这么多生意,这个小瓶就送给小友吧,反正也是不值当钱的玩意儿。”
“诶?我看这鱼篓瓶就很不错啊,起码我没有看出毛病在哪里,所有特征都符合传世宋哥窑的特点。敢问三爷,你觉得问题在哪里?”
“其实小友你说得很对,从细节特征来看,我也同意小友的说法。”三爷笑道:“不过只有一个小问题,这个器物,最早烧造出来,它到底是干嘛用的?”
“你说它是花瓶,明显小了;说它是水滴,器型不对;说它是水瓶,同样容量不够。”
“传世哥窑多是礼器样式,这个明显偏离了礼器典雅的风格,而走上了优雅的路子,少了朝堂庄重之风,却多了山野隐逸之趣,因此我从风格上断定它不是传世哥窑,而是一件非常厉害的高仿。”
刘三爷没有什么科学手段,全凭眼力,应该说他说的全都在道理上,一点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