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济听闻,看了眼手里的笔记本,随后果断转身出门。
1小时后,花兴隆被带至审讯室,但纪修却没有出场,他通过单向的透明玻璃,目视坐在审讯椅上,面色涨红的花兴隆。
正如他猜想的那般,面对审讯花兴隆根本不承认是自己杀害了老花。
对于银行卡这些年来的转账记录,也是统统否认。
就在审讯人员准备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时,花兴隆却表示这张银行卡一直都是他的父亲花伟力在使用,自己从未使用过。
至于转给博彩公司的转账记录,也都是老花自己。
说到这里,坐在审讯椅上的花兴隆吗,情绪忽然变得激动:
“你们可以找我李叔问,我爹嗜赌也不是一两年了,这些年赚的钱全被他赌光了,我还为他填了不少烂账,但他每次保证不赌,结果又会去赌,每次都是输光收手。”
听到这里,单向透明玻璃外的纪修眼神闪烁。
花兴隆口中的李叔,指的就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李谭。
既然花兴隆敢这么说,就证明这件事属实。
负责审讯的丁济也是一愣,随后继续询问道:
“那为何老花的所有支出和收入都在你的银行卡里进行。”
“我爹当年赌博欠下巨额债款,那时候我刚毕业,没能力帮他还账,我爹因此进了征信黑名单,所有银行卡都被注销使用,他迫于无奈找到我,希望我能够给他办一张银行卡……想到老爹以后做码头做生意需要付款和收账,我就用我的身份证给他办了一张银行卡,绑定他的社交软件,给他使用。”
“所以这张卡只是在我的身份证名下,但使用人一直都是我父亲。”
“至于我借款的250万,也是为了我爹,我爹说他想创业,想出海捕鱼,手里缺一笔资金,跟我保证能赚到钱,我以为他会改,所以抵押我的装修公司给他借了250万,没想到他又拿去赌了。”
花兴隆的回答有理有据,隔间外的纪修却一点也不惊讶。
这个回答间接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测,银行卡的消费都在雾海城,但花兴隆却常年居住在星光城,所以根本不是花兴隆在使用这张银行卡,基本可以确定是老花在使用。
花兴隆这方面并没有说谎。
但他的回答,让本该清晰的线索再次断了。
虽然线索都指向花兴隆是赌狗,导致老花拼了命的赚钱为他填补窟窿。
现在看来,老花才是那个潜在的赌狗,为了还上赌债才想方设法的努力赚钱,甚至为此走上杀手这条不归路。
可如果凶手不是花兴隆投毒人,又会是谁?
调查进度再次回到原点。
这也是他当时对丁济的推理,予以反驳的原因。
案件的疑点有很多,如果不解决这些疑点,案件就无法推动。
为了搞清楚这张银行卡上的流水走向,纪修申请让执法部门将流水账单上的每一笔支出和收入记录都明确标注使用在哪,包括只有序列号的消费记录,他需要详细了解老花的每一笔消费开支,从源头寻找答案。
就在执法人员前去收集银行卡详细消费信息时,一条新的线索出现。
执法部的调查人员给他带来了一份保险单,这份保险单是在花兴隆在星光城的房子里找到。
投保的公司是雾海城A区的“琉璃保险公司”,投保人是老花,受益人是老花的儿子花兴隆。
如果老花出意外死亡,花兴隆可以拿到一笔500万的赔偿款。
这份保单的投保时间是在一周前。
看到这份保单,一旁神情疲惫的丁济瞬间变得精神:
“果然,花兴隆撒谎了,凶手就是他,他要的不是渔船,因为有比渔船更值钱的保单可以赔偿,他不在乎渔船是否能够归来,只要老花死了,他就能拿到赔偿款……当时你问我的疑点,现在得到答案了。”
听了丁济的分析,纪修略显无语道:
“如果全船人员在海上死亡,渔船没有返航,理赔的流程会很漫长,因为无法确定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失踪了,又是否会在某天突然回来,花兴隆根本等不到那时候,就要面临偿还贷款的压力,他可不知道船上有个叫蔡齐家伙的能将渔船开回来。”
丁济的猜测,纪修也曾想过。
为此他查阅了网络上的资料,发现这个世界的保险理赔程序中有一条关于投保人失踪的处理方式。
在无法明确失踪人是生是死的情况下,理赔的流程长达10年至20年。
听了纪修的分析,丁济的表情顿时蔫了,悻悻坐下:
“看来这桩案子,要变成悬案了。”
纪修听闻,低头看向手里的保险单,脸上却是浮现笑意。
看到这份保单的那一刻起,脑海里的线索拼图得以完整,整合成一条清晰的时间线。
渔船投毒案的所有疑点,都在这份保单出现后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凶手的身份也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