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拽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气。
我们全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八婶问:“他这是死了吗?”
老麻头说:“好像还没有,我看他的胸口还在动。”
岂止是胸口在动。刘大拽的肚子,脖子,甚至是腮帮子都在动。
铁蛋把我们向外面拉了一圈:“不对呀。好像是里边有东西。”
铁蛋这么一说,我们全都反应过来了。我联想起来,之前刘大拽说身上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我招呼众人:“快走,快出去,离开这。”
厕所窄小,我们根本跑不及。等我终于挤到门口的时候。我已经看见,从刘大拽身体里爬出来三四只通体雪白的老鼠。
看见这几只老鼠,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我家西厢房下面的老鼠吗?
我一边向外挤一边大喊:“都别看这几只老鼠。有幻觉。”
但是前面的人不动。我挤不出去。
我气得破口大骂:“你们干嘛呢都?”
前面几个人偏了偏头,让我看清楚。
厕所外面,是很深的壕沟。众横交错,像是很多密集的乡间小路。不少东西已经塌陷进去了。房屋已经歪倒了一半。只剩下这个厕所,屹立在这里。也就是说,我们根本出不去了。
我使劲掐了自己一下:“幻觉,这肯定是幻觉。”
众人看着我疯狂的举动,满是不解。
铁蛋说:“这里怎么悄没声的塌下去了?”
青龙说:“应该没什么吧。我经常看见地面塌下去。咱们小心点,过去也就算了。”
我回头看见那几只白鼠已经抖擞精神了。
当初在程家庄几百条蛇惨死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我催促着众人快走。
铁蛋和青龙绕了一圈,找了个相对较窄的地方,打算跳过去。
八婶一个劲得往前挤,青龙被她挤得差点掉下去,不由得气急败坏:“您老别挤了成不?万一再给压塌了。”
八婶叉着腰大骂:“你在前面磨磨蹭蹭,走又不走,还挡着路。你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八婶嘴皮子利索,一连串的话骂得极溜。青龙不敢正面交锋,只是低下头,嘟囔了一句:“骂人的时候倒是厉害。”
青龙的声音虽小奈何八婶和人吵架的时候是火力全开,状态调到最佳状态,这一声嘟囔还是没有逃过八婶的耳朵。八婶一声暴喝,如炸雷也似:“你知道个屁。老娘当初痛骂老麻头的时候你还吃奶呢。毛还没长齐呢就敢出来咋呼。”
八婶今天算是客气的了,至少没有说脏话。
显然,不说脏话骂人不过瘾。八婶憋了半天气,一把将身后的老麻头揪过来,指着青龙说:“你问问这老东西,他怕了我没。”
老麻头老脸通红,尴尬的恨不得钻到脚下这条地缝里面去。
青龙看着老麻头直乐:“麻爷,八婶让我问问你,你怕她不?”
老麻头一声不吭。忽然身子一歪,纵身向脚下的壕沟栽进去。
我在后面看得大摇其头:老麻头太刚烈了。这还真是钻到地缝里面了。
但是站在最前排的铁蛋显然不这么看,一把揪住老麻头的后领子,嘴里大喊:“下面有东西。”
老麻头两手乱抓,窄窄的地缝里面的土被他抓的一直向下掉。
青龙等人揪胳膊拽腿,总算把老麻头从下面拖上来了。
但是老麻头脚上还缠着东西。这东西正在使劲的向下拽他。
我们看得分明,是一只蜈蚣。
黑漆漆得一长条。缠在老麻头的脚腕上。我们手里都没有武器,只能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砸它。
这东西长得再大,说到底也是只蜈蚣。我们砸了几下,汁水四溅,但是总算是被我们砸断了。
我们把老麻头拖上来,脚上的半截蜈蚣扔掉。
老麻头惊恐得瞪着大眼,张张嘴,却没有说话。
我问他:“你不是吓傻了吧。”
老麻头躺在地上,咽了口吐沫,看了看蹲在一旁一脸关心的八婶,终于憋出来一个字:“跑。”
我们还在思考往哪跑。八婶忽然扑倒在地,整个身子向下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