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贾书生为了开私塾图便宜,将这宅院买下,据说还是专门买的鬼宅,人人都说,这贾府出来的男人,进去必死无疑。对了,这贾书生是从荣国府的人,才中了秀才第三名,却恼了贵家亲戚,庶出的爷爷被嫡系逼死,自己也被逐出家门。
谁曾想他在这鬼宅里居然住了那么久都没事,甚至还将私塾开了起来,免费收了三十几个孩子读书,孩子不仅不交钱,还有肉吃,得到街坊邻居的一致好评,都说这书生心好,品正,真是烂泥塘里长出青莲来。
这几个歹人去害这贾书生,贾书生啥事没有,这几个歹人却着了道了,想必是那女鬼庇佑。”
越说到后面,这衙役越是说的眉飞色舞,堂官却是脸色阴沉。怒道:“胡说八道!哪有什么女鬼庇佑的事情!这是野话本看多了,一派胡言!”
衙役脸色讪讪的,不说话了,堂官还想再说些什么,想了想也没说,又问道:“大家还有说的什么?”
衙役脸色黑黑的说道:“小的只会一派胡言,胡说八道,还是不说为妙。”
堂官怒道:“叫你说你就说!有什么吞吞吐吐的?!”
衙役心里已经后悔的不行不行的,也下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跟这堂官说任何实话,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外面还说,这贾书生看着也像是好人,还考上了秀才第三名,不知道为何会被贾府给赶出来。贾府的风气大家都有所耳闻,便有人说……”
堂官等了半天,冷声问道:“还说什么?”
衙役抠了抠头,继续说道:“说是贾府的少奶奶勾引不成,便倒打一耙,把这贾瑞往死里整,为的就是灭口。”
堂官听到了这里,反而不做声了,显然是有三分信了。
衙役看堂官半天不说话,就说道:“若大人没有别的事,小的这就告退了。”
堂官挥了挥手,烦躁的说道:“去吧去吧。”
说着衙役就带着一肚子的牢骚话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在与其他衙役百姓继续倒是非去了,并下定决心,以后再不跟上官讲这些事情,省的自己还挨骂。
衙役一走,堂官疲惫的捏了捏额头,心里为难极了。
贾元春刚封贤德妃,正是受宠的时候,此时贾府却出了这么多事,又是杀人放火,又是亲戚硬闯北静王王府,打伤仆从十几个,还好还在北静王王府关押,应该是还没定好是私了还是公了,自己只是当做不知道。
眼下这事,没有人死,火也没有放起来,还能糊弄过去,甚至讨点好处,但是如果贾府的人不知收敛的话,自己岂不是迟早要掉坑里?
堂官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只得先跟贾府联系一下,看看这事怎么整吧。
这边堂官心里还算计着贾府,却不知道这几天贾府又炸了锅了。
薛蟠好几天没有回家,薛姨妈派人问了问他的伴当和常混在一起的人,手底下的仆人说是前几天下午,琏二奶奶派了兴旺去给薛大少请安去了,请完安,说了一辰子话,薛蟠就带人出去,后来,不知怎么的,居然带人打到北静王王府上,被京城禁军给抓起来了,正扣押在那里,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置呢。
薛姨妈早年死了丈夫,自己一个人幸幸苦苦将薛蟠和薛宝钗拉扯大,最是宠溺薛蟠不过,谁曾想到了贾府之后连番不利,半年前被贾瑞踢了一脚,身上的淤青过了一个半月才消下去。
这次被王熙凤派小厮说了些事之后,便成了这样,居然还打上北静王王府去了,这还了得?!难道是王熙凤教唆的薛蟠?
薛姨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得到消息后立刻就往贾府冲,找到王熙凤就撕扯,边哭边谩骂道:“你这烂了心肠的娼妇,怎么欺负到我蟠儿头上了?!我蟠儿最是纯良知礼,今儿也被你迷了心窍,犯了如此大错,你赔我!你赔我!怪不得贾瑞说你是贾府的祸患,你就是狐狸精!你就是丧门星!”
薛姨妈本来并不会如此举止失措,只是事情关系到她儿子的安危,急火攻心,这才如此行为失常。
王熙凤还等着薛蟠偷偷的将贾瑞打死,另外派人烧了贾瑞买的新宅院的消息呢,不知道怎么来了这么一出,刚手下人报告,说雇上放火的人也被衙门抓住了,招供只是时间问题,此刻薛姨妈又来逼她,当下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这闹哄哄的还没结束,突然又有衙门里的人来找,话虽然说得客气,说是请贾府的人办理一起纵火案,一下众人更懵了,衙门的人指名要找兴旺,看着已经晕倒过去的王熙凤,兴旺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煞白,更是尿在了裤裆里。
看到这一幕,贾府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又是王熙凤惹下的祸事?
与贾府里乱糟糟一团的情况不同,贾瑞这边仍旧按部就班的上课,写教案,编写题库,带着孩子们一起养鸡种花,刷题库备考童生,生活安逸快乐,十分逍遥。
至于贾府的王熙凤和薛姨妈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就看他们的能耐和造化了,如果他们侥幸能过了这一关,那就等着下一关再见吧。
从衙门回来,贾瑞跟周围的街坊邻居们热情的打起了招呼,感觉到风月宝鉴中的“人字符”灵光渐渐亮起,心情显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