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的王氏,在储妈妈上门问询时,也是这么答的。
储妈妈得了消息,十分欢喜,回府立即禀报给英国公夫人。
英国公夫人笑道:“那丫头能这么说,可见是个踏实本分的孩子。既如此,那咱们就再耐心等一等,等她想明白了,这亲事再定下来也不迟。”
张澜从英国公夫人那里得知黄宜安的态度,也长吁了一口气,并且平生第一次为自己庶子的身份而庆幸。
如果他是英国公府的嫡少爷,只怕黄宜安会更加退避不前吧。
明缃近日见府中气氛变得欢乐起来,不免疑惑,但也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早前英国公来信,说今年或可回京团聚,因此府中上下才俱是欢喜。
直到郑玉烟来拜访她,说起六月初一那日在嘉福寺所见,她才愤怒地惊觉,自己被英国公夫人和张池等人联手欺骗了!
“你真的在嘉福寺后山的放生池,看到黄宜安和三表哥相见了?”明缃遣退下人,目露凶光。
郑玉烟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看到黄小姐一家人,恰好在放生池边遇到了国公夫人一行人。”
“那又有什么区别?”明缃冷哼。
如果只是碰巧遇见,姨母此次又怎么会一反常态地不让她跟着去嘉福寺上香,而且还带上了大表嫂?
大表嫂作为世子夫人,每天有一大堆的府务要打理,如果不是姨母另有安排,怎么会特地吩咐她一起去?说什么为娘家双亲求平安,哄三岁小孩呢!
“就算是三少爷去了,可不也还有四少爷陪着呢吗?”郑玉烟见明缃怒气几乎压抑不住,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焉见得是黄宜安是特地去见三少爷的?”
明缃被郑玉烟这话一撩,顿时怒气更盛。
“你见过哪个弟弟在哥哥前面成亲的?”明缃盯着郑玉烟,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说话也不加掩饰了。
郑玉烟见状心头发慌,觉得自己可能闯大祸了,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悔把火拱得太旺,烧到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偏偏明缃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不顾她的解释撇清,目光跟锥子似的直戳过来,冷笑道:“难道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不然又何必巴巴地跑来告诉我?”
“我没有……”郑玉烟弱弱的辩解,在明缃嘲弄的目光中渐渐澌灭。
“你没有?”明缃冷笑道,“郑玉烟,你真以为我笨到可以任由你愚弄了吗?
“迎春会上,是谁巴巴地跑来告诉我黄宜安去了叠翠轩的?是你!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质问你怎么知道的叠翠轩的秘密,就是全然相信你了?哼,若不是你所诉正是我所求,你以为我因此而受了罚,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你是想讨好我,也不想被别人捷足先登。既然目标一致,那便无所谓谁利用了谁!”
郑玉烟被明缃戳破心思,不由地面红耳赤,搁在膝上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不敢抬头答话。
明缃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就是这回,你若不是故意引着我往黄宜安和三表哥相看上想,会语焉不详地提及嘉福寺后山放生池的‘偶遇’吗?既然做了,那就索性承认罢了。当了biao子还想立牌坊,那也得看你的对手是谁!”
最后一句话说得实在是太难听了,饶是郑玉烟习惯了在明缃面前伏低做小、曲意奉承,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很快湿了一大片裙衫。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明缃疯狂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收起你的眼泪吧!”明缃发泄一通,心中略略好受了一些,扔了张帕子给郑玉烟,冷声道,“咱们这也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独自脱身。
“你帮我达成所愿,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的!”
郑玉烟接了帕子,忍下屈辱,哽咽道:“多谢明小姐。”
风水轮流转,她就不信自己永远都是被踩在脚底下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