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过后,两人来到了书房外,风绝羽压根就没想到三房争产会提前发生,还以为上一次上官若文、上官若武的事让二房消停了呢,结果不是偃旗息鼓,反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啊。
刚入小院,风绝羽和上官若凡便听到里面传了争吵的声音……
“徐家和陈家已经联手了,两家垄断的计划执行的非常完美,这个月城西的营业总额达到了七十万两纹银,比往日回春堂的份额提高了足足两成,大抵上是出售的药材。因为垄断的缘故,城西除回春堂外再没有别的药坊,各州郡地方的世家和显贵用的也是都是陈家的药材,所以他们的份额很高,现在只过了半月,他们的总额就比我们高出了两万三千两,怀仁堂危险了啊。”
说话的分明是个老人的声音,很陌生……
随后便是另一人接道:“城南那边的总额达到了七十三万两,比陈家还要多出三万两。”很简捷的一句话,便已说明了所有问题……
徐家首当其冲是这次天南商会竞争选手中的佼佼者……
然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夹杂着愤怒的哭腔道:“爹,三房自来都是媳妇主事,从城中到城东,各四家铺子,配出来的药达十万余味,每个月都拼尽全力向外面送货,二十年如一日,三房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只求怀仁堂可以安稳的发展下去,给下人们留口饭吃。可是爹你看看,现在的上官家成什么样子了?以往我们上官家便是止步不前,徐家和陈家也休想踩在我们头上。可是就在前半月,正当我们应该以家族产业为重的时候,就因为押送物资,把月额拉了下来。再看看徐家,人家是怎么做的?十天,仅仅十天,城东都姓徐了,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天南商会会长的位置一旦让徐家夺了去,以后怀仁堂还能养得起这一大家子人吗?”
这个声音风绝羽比较熟悉,来自三房的佟笙月,正是上官若梦的三婶,上官惊雷的妻室。
上官惊雷因病不能房事,四十中旬无一后代留下,一直以来除了喝酒逛窑子,压根就不管什么,上官家交给三房的四个铺了所有大小事宜都由佟笙月把持着,虽然达不到上官若梦那般优秀,但也算持家有道了。
三房管理的是药物配制,兼半个库房的职责,他们负责将订货的份额接过来派人配制,然后交到二房发货到订货人手里,基本上跟大房对外的商务洽谈没有任何干系。
听到这里,风绝羽大抵上明白了,恐怕是天南商会会长竞选一事让所有人都嗅出了味道,结果上半月对手们都在全力以赴的拼份额的时候,上官家却是在为西疆的将士们筹备药品物资。此消彼长,上官家便走向了弱势,这下子二、三房开始埋怨上官若梦管理不当了。
说来这个佟笙月来头也不小,本家乃是洞州的一个不错的世家,当年跟上官府关系不错,两家的家主这才撮合了她与上官惊雷。谁想到因为当年某件事,上官惊雷回来之后身受了重伤,随后就没留下个一儿半女,这也便罢了,上官惊雷之后更是嗜酒如命,也不疼老婆了,日积月累,两夫妻的关系越来越差。随后佟笙月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商场中,目的便是想握住上官家中属于自己那份产业。
其实天南商会会长花落谁家,各人的心里早就有数了,偏偏上一次张长龄寿诞时上官若梦苦求无果,还不肯放弃这次机会,于是在上午的时候召集了一次秘会,让各房的掌事拿钱出来到各地方活动,争取部分的分额。
毋庸置疑的,此举顿时遭到的二、三房的不满,方才发生了如此大的家变。
上官若梦的声音传来:“三婶,若梦说过,我们还有机会,这次若梦已经联系到几个商家,很有意愿与我们合作,只是银子方面欠缺了一些……”
上官若梦的话音没落,便听佟笙月冷笑道:“你欠缺的是一些吗?三万两银子,还少?若梦,你是上官家的大掌柜,上官家每年盈利多少?上缴多少?作善事用多少?下人的薪银多少?你的心里不是没有数的,除此之外,各地的药园还需要维持,诸州省的关系需要打通,这又是多少,近几年为了西疆的战事,我们上官家付出的够多了,你以为我们剩的还多吗?”
不等上官若梦插话,佟笙月又说道:“还有你三叔,你看看,家里发生了多大的事,他现在在哪?你知道不知道,单是他每个月在晴月楼里的花消是多少?你以为三婶还拿的出来一万两?今天爹也在这,三房四个铺子的帐薄也在这,索性把话说清楚了,皇上的圣旨我们不能违抗,但大家总要量力而行?如果说之前你可以在张长龄那求情延迟些时日也便罢了,三婶不怕陪你赌一把,可是现在呢,还有半个月,是半个月,你觉得拿出这三万两来,就可以超过徐家和陈家的份额吗?”
佟笙月一番说的满堂众人哑口无言,虽然她的言辞过于激动,但无可厚非,在份额的比拼上,上官家想胜出的机率太小了,这一点上官凌云明白、大房、二房、三房俱都清楚,便是现在站在门外的风绝羽也认同。
沉默了片刻,上官凌云老迈的声音缓缓响起:“今天大家都在,那就把话说清楚,上官家到了这等地步,大家有什么更好的建议,都说说……”
还是佟笙月,马上接道:“爹,别怪儿媳妇直接,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家……”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