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半天假,下午回队里。时间充裕,你不用着急。”孟然看他的鸟窝头,笑着指指,“去洗漱,我准备了新牙刷放在台上。顺便洗洗脑袋。”
想调戏他是个贤妻,任明睿不知今早犯什么毛病了,平时骚话张口就来,现在憋着嘴一句都说不出。孟然发觉他的样子有些怪,便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靠,还敢问!任明睿扭头冲进洗手间,用凉水猛往脸上泼。他一抬手,疼得叫出声。估计伤到筋,两只胳膊只能举平,再向上伸展会疼到要断掉一样,拿牙刷都不稳。但俗话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再疼他也咬着牙洗了,只不过毛巾罩在头上,再没劲去擦它。
“哎,你有吹风机吗?”
“有,你先擦擦再吹。”
站着说话不腰疼,任明睿没好气道:“你昨晚把我两个胳膊废了。”
正煮好了粥,孟然盖上锅,去轻轻捏捏他的肩膀,痛得他忙挣脱了开。估计是在牢房里最后一下撞到的,孟然当时没控制好力度,昨晚看他好好的以为没事,果然还是伤着了。“上衣脱了我看看。”
那夜车祸,他也是坐在孟然的面前解扣子。当时半死不活地还能耍流氓,现在他心慌意乱,手抖得像不是自己的。
都是男人,孟然有的他都有,再说他又没胸,脱个衣服怎么了?手倒是动啊!
孟然以为他伤得厉害,“手也疼?”
“不疼。”任明睿没辙了,掀起下摆,硬是把系扣的衣服当套衫扒了。
孟然站在背后,捏捏肩和脖子,确认没伤到骨头,去翻出了跌打酒。
“你什么药都有啊。”任明睿忍着疼,任由孟然揉着肩膀。药酒抹在上面火辣辣的,孟然的手摸在他身上也让他发烫,任明睿快“中暑”了,眼睛到处去看,想找点分散注意力的事,扫过屋子,发现有一个房间从昨晚到现在是紧关的,而房间朝西,不像储物室。
“那个关着的房间是?”他问。
“孟承的书房,我跟他住在一起。”孟然答道。
任明睿向孟承的卧室看,房门敞开一览无遗,里面的摆设却少了太多生活气息,让他难以推测孟承的人格特点。而他的书房,恐怕进不去。
他再转脑袋,在厨房的料理台上见到四五个购物袋。“出去买菜了?”
“昨晚吃了,再没有新鲜的东西。”
“不是,我不是指这个。”任明睿疑信参半地问道:“你今天……睡觉了吗?”
“我是警察,一晚不睡没关系,习惯了。”听到他在关心自己,孟然不自主地扬起了唇角。
把他肩上的筋揉开活血,自然而然地开始帮他擦头发。孟然手碰到他的脑袋,任明睿霎时瞳孔收紧,垂下头去,没了话语。
“过来坐。”揉到半干,孟然去拿出吹风机插电。他一声不吭低着头走过去,乖乖坐在那。
拨开湿漉漉的发旋,凉凉的头发被风吹起,一根根散开。像云朵一样柔软的发丝,丝绸般从手指间溜走,反射着阳光的颜色。孟然失神地摸着,没注意到它已经干透了。
这双手再次抚上头顶,任明睿胸中迸发了沉积多年的怀恋。他抓住衣襟,抑制着逐渐急促的呼吸。
该死的心脏,别再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