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贫农、雇农,联合中农,限制富农,保护中小工商业者,消灭地主……”
冷汗,在听到杨永泰的这句话时,管明棠只觉浑身的汗毛猛的炸起,冷汗随之从后背冒出,掌心中更是冒出汗来,而这句话更是让这个房间内的气氛猛然一变。
“乖乖,可别……”
就在管明棠心下暗自叫着苦的时候,笑声突然在房间内响了起来,发笑的人正是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蒋介石,只见他站起身来,于房间内踱了几步,而后又直视着管明棠,沉默片刻后,方才说道。
“消灭贫农雇农、扶助中农、扩大富农!”
念叨着这句话的同时,蒋介石的眼睛一直盯视着管明棠,尽管心中叫着苦,但话已出口的管明棠却只能迎着他的视线,同时在心下暗自叫着苦。
“虽说这和依靠贫农、雇农,联合中农,限制富农有所相似,但我看,提得好,提得非常之好!”
此时在这间办公室内,只能听到那浓浓的浙江语音,那声音中显得有些激动,以至于他在说出“非常之好时”,又来回在办公室中踱了几步,而后才又对杨永泰说道。
“畅卿,记下明棠的这句话!这句话很好,这就是我们的目的,衣食足,知荣辱,仓廪实,知礼仪!”
话声稍顿,蒋介石语气中尽是感慨之意。
“这才是解决中国问题的根本,这才是我们革命的最终目标!”
面带赞赏之色,依然站在那里的蒋介石此时脸色变得极为严肃。
“我国自古以来信奉“不患贫而患不均”。只要是革命,只要是造反,唐之黄巢之辈无不打出“杀富济贫”旗号鼓动民众,且屡试不爽。但是古往今来的历史证明,暴力“消灭”地主,只能发泄一时之愤,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最终,一个个王朝在血腥中建立,随后走身兴盛、直至覆灭,中国历史就在这种王朝兴衰中不断更迭着,”
神情语气越发严肃的蒋介石看一眼管明棠,此时那双眼睛中透着的赞许与之前的淡然是绝然不同的。
“所以,古人才提出了衣食足,知荣辱,仓廪实,知礼仪。现在土豪劣绅虽是不少,但总归还是少数,相当一部分地主是开明绅士,他们以自己的文化教养道德威望和经济实力维系着当地的文明与和谐,而缘和其有得文化教养、道德威望?恰在于其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仪。明棠……”
重新坐下来,蒋介石看着管明棠,认真的说道。
“你今天提出的这个消灭贫农雇农、扶助中农、扩大富农,促进地主转向工商,吸纳农村富余,这就是很好的政策。是解决困扰中国千百年来一个个王朝经历兴衰治乱,往复循环呈现出的周期性问题的根本,你的确总能带给人惊喜!”
面对这个称赞,管明棠连忙站起身说道。
“卑职不敢!”
“坐!”
待管明棠像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似的重新坐下时,他知道自己过了眼前的这一关,实际上“消灭贫农、扶助中农、扩大富农、促进地主转向工商”这是后世的许多学者在总结了中国近代历史经验得失后,提出的从根本上解决中国农村问题的根本,不过在其中却有一句话,管明棠并没有说,而那句话才是最要命的一句话“抑制地主、平均地权”,有些事情可以做不能说,虽说所谓的“消灭贫农、扶助中农、扩大富农”不过只存在于理论上,但在管明棠看来,通过良种的推广和适当的政策性扶助,完全可以实现这一目标,至少可以解决农民的基本温饱和基本消费。
“明棠,你邯彰好好的做事情,不要有太多的顾忌,而先总理和我们这些追随者搞革命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某一个、两个特定阶级的觉悟,而是要促起国民全体的觉悟。明棠,你今天的这个提法,和在邯彰做的一切,就是在证明着我们的信仰!我们的理论!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在那里实现这个目标,让我们、让全中国都能看到一个衣食足,知荣辱,仓廪实,知礼仪。到时邯彰就是全国的表率!到那时你就是党国的大功臣!”
听着这一番从未曾有过的赞赏,杨永泰看着管明棠的眼神都复杂起来,他知道,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委员长表明了他的态度——对管明棠是支持的,对他的成绩是肯定的,而对他这个人,更是相信和赞赏的!
而管明棠更是被蒋介石的话给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套用后世的一番“理论”,竟然能换来这种赞许,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委员长会“放权”给自己,让自己好好的做事情,甚至于,在他看来,眼前这位的话语,更是违背他通过历史书对其的了解。
“谢谢委员长信任,卑职绝不会让委员长失望的!”
再一次站起身,管明棠又一次表述着自己的决心,面对管明棠的决定,蒋介石却只是抬起右手示意管明棠坐下,而后又用那满是浙江方言的话语教导道。
“明棠,不是让我失望,而是不要让党国失望,你要记住党国的未来要靠你们这些敢做敢为的年青人……”
在蒋介石的话音未落时,杨永泰却适时的提醒道。
“委员长,哲勤现在还不是我党同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