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是浙江的小镇,几百年来,这座小镇,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正如那临待的小酒馆似的,几百年来,那酒馆似乎没有多少变化: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酒,人们只要花个几个铜板,哦,这是二十几年前的价了,现在的酒要两分镍洋一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也就是靠着柜外站着,喝上一碗酒,或买一碟小菜作下酒物,只有那些穿长衫的,才会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的坐着喝。
坐在酒馆里的方治国,此时他一个人喝着闷酒,脸上全没有一丝的神彩,让他一个人在此喝闷酒的原因非常简单:为了种种糊涂措施,目前他正处在全镇市民的围攻当中,这是一,其次,镇上有几户人家前后缓几次役,又从不出半文钱壮丁费,加之,新县长又宣布了要认真整顿“役政”,于是三天前被兵役科将缓役的几家人捉进城了。
也正因如此,他这个乡长才会受人围攻,说他不顾乡情,勾结外人——那县长是外地人,那些人吵起来,吵得只让他只是头痛,他这个乡长当的——憋曲,对下面他要顾着乡里的情份,对上面,他还要想方设法的让上头满意,对中间——那些本地的乡绅更是不愿得罪。自然的,这样,他就落了个几头遭罪。
“再吵,再吵我就抄家伙了!”
作为乡长,他时长对自己这么说,可他自己也知道,缓役的那户都是大户人家,可不是他这个小乡长能招惹起的,躲都还躲不急那,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躲到这酒馆里,喝着闷酒。
“哟,方乡长,您在这那!”
闻着声,头也未抬,方治国又倒了一杯酒,喝完后才说道:
“老子这张嘴,说是不能说,也就是吃吃喝喝,不在这吃吃喝喝的还能干什么?……”
孙定邦拖着条板凳坐对乡长的对面,干笑着:
“您可不光吃喝不是,这夏粮快收了,到时候那捐税的,若是收不齐了……”
“既然来说,就别扯这些了烦心事,”
头未抬,方治国示意伙计加一副碗筷,客气的说道。
“喝酒吧,酒能把你的嘴给堵上!”
“乡长,你这就是喝酒,也喝不过事儿吧!”
孙定邦依是一副不饶的样子。
“喝不过,还能怎么着!”
横着眼睛,喝了几两酒,有些上头的方治国大声嚷喊道。
“你知道吗,这个狗屁乡长,老子早就干够了……”
说着人方治国又独立喝了一杯。
“那现在现在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那?”
孙定邦陪他喝了一杯,随后又说道。
“照我说,你这个乡长啊,就不是你这么当的,当官怎么当?拿得到手的就拿,至于其它的,管他做什!”
对于孙定邦来说应付这世界上各种事情,他也就是这么一个态度。
“拿得到手就拿?”
哼一声,方治国却眯着眼睛说道。
“若是咱们这征了那个什么****懒税,你也伸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