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入邯彰专区,县与县之间皆有黑色平整宽近六公尺柏油路相连接,谁能相信此等于欧洲发达国家所能见之公路网,竟筑于我中华内陆之地,数百公里道路相连接,构成的邯彰专区便捷公路交通,人们可乘汽车于日内往返于专区任何一县……”
正如同《大公报》上的“邯彰专区”记行中所描述的一样,对于外人而言,从公路进入邯彰专区最直观的感受便是现代化的公路网,正是得益于公路的修建,专区方才能联接为一个整体,虽说收费公路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公路网络的使用,但却最大限度的增加了民间资本投资公路的热情,同样也减轻了政府基础建设的负担。
虽说专区内县道交通皆收费,但是却有一个例外,就是邯郸县城通往新区的公路,这邯彰专区内唯一的一条免费公路,而且标准亦高于普通县道,与专区内两车道的县道不同,通往新区的公路是一条四车道的“高速公路”,虽说受限于进入新区的种种限制,但这条“高速公路”依然是专区内最繁忙的一条公路。
车窗微微开了条缝,些许寒风吹了进来,携着初春的味道,淡淡的,略带寒意的空气感觉很清新,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靠在椅背上,暖风从前排的吹来,窗边吹来的寒风,只让人清醒许多。
“盘尼西林!”
在心里念叨着这几个词,管明棠的脸上带着笑容,今天是北方药业公司的盘尼西林批量生产的日子,在过去的两年间,医药研究所和北方药业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实现了盘尼西林的批量生产,或许外界并不了解盘尼西林意味着什么,但管明棠清楚的知道,盘尼西林的批量生产不仅仅只是意味着财富,有了它,在未来的战争中,数以百万计的伤员生命将得到保障。
北方药业,在车队通过进入新区的检查站之后,不过只行驶了十几分钟,管明棠便看到了北方药业那座地下两层,地上四层的高大工房顶楼处巨大的招牌。
“北方药业”
望着那通红的四个大字,管明棠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回到了那满是血腥味的战时医院,他的眼前又是那遍地的血污与伤员那惨白而绝望的眼神,之所以建立北方药业,正是在目睹伤员的惨痛之后,做出的决定。
这个时代的中国,西药业不过是刚刚起步,而历史上不知多少军人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中,因缺医少药而失去生命,即便是在热河与长城抗战期间,尽管那些伤员得到充分的照料,但仍不知多少原本可以得救的伤员,受限于药物条件,而失去生命,就像……
“哲勤,当初,就是这种药救了我的命吧!”
在汽车驶入北方药业的停车场时,汤飞凡看着身边的管明棠问道,现在,他已经不在中央军任职了,在长城抗战结束后,他先是进入新一军,而现在更是进入了民团司令部,今天他之所以来到北方药业,正是应管明棠的邀请,原因无它,因为在这个时代,他是第一个被盘尼西林救下的人。
“嗯!”
在下车时,管明棠看着似有些好奇的汤飞凡神情激动的说道。
“汤飞凡,昨天,全世界盘尼西林,只拯救了你一个,而从明天起,数以百万计的生命,将会因为北方药业而得到拯救!”
激动,不仅仅只有管明棠一个满怀激动之情,实际上在进入盘尼西林生产车间的时候,数十名来自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同样显得极为激动,在这个车间中,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在洁净厂房内,他们和工人一样都穿着相同的白色连体服,头上戴着白布帽,当一瓶瓶盘尼西林通过传送带送出时,作为盘尼西林的研发者汤飞凡,则从传送带上拿出一瓶盘尼西林,他看着那拇指大小的玻璃瓶中的白色粉状药物,不无激动的说道。
“Peni,这个英文名称是我们引用英国细菌学家也是Peni的发现霍华德?弗洛里的命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