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庚的神情有些茫然,医生又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随后缓声说道。
“有一位朋友托我向你询问一个问题!”
询问一个问题?
王庚那张尽是病容的脸庞上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问题?
“当初,你在被俘后有没有泄密?”
泄密!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王庚那张病态的脸上神情变得越发复杂起来,在过去的一年中,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责难,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正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导致了“1。28抗战”的失败,而他之所以去租界,是擅离职守与前妻幽会……想及此,王庚那张发青发黄有脸上露出的尽是浓浓的苦笑。
“去年不都宣判了吗?结论早就有了,何需追问呢?”
仔细观察着王庚神情变化的医生,点了点头,随后不无认真的说道。
“看样子,你觉得的这是欲加之罪?”
……睁大眼睛,王庚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医生,这个医生似乎并不是监狱医护室的医生,他说什么?
“看来,这其中有一些不为人知……嗯,或者说,不为人所理解的内情吧!”
不为人所理解……谁能理解自己呢?擅离职守、被日军所俘,十九路军高层更是将后来日军突破其浏河一带防御之责,尽推已身,称是自己身上的携带的军用地图,为日人所俘,致使防御机密外泄,却全然不顾自己根本就没有十九路军战区布防图,而且当时自己去租界,也不是去找陆小曼,而是为了另一件事……这一切内幕,谁能体谅?
“我劝你不用太过消沉,还是留得有用之躯,将来没准还可再履军职……怎么,难道连再履军职,一雪前辱的心思都没有了?”
在和王庚谈话时,医生的双眼始终观察着这个“病人”观察他的每一细微的动作,似乎是从中作出一些判断。
“这……”
迎着医生的视线,王庚沉思片刻后,随后用极为坚定口吻说道。
“如果国家对外作战,自会挺身而出。”
几个小时后,换下医生制服的医生离开了中央军人监狱,在监狱外的公路边上,停着一辆别克汽车,医生上了汽车,汽车后坐则坐着一个人,那人见医生上车后,便有些急切的问道。
“怎么样?萧教授,根据你的判断,这个人……”
不待汽车后座的人把话说完,那位“萧教授”便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罪不符实,”
吐出这四个字后,萧教授又略作沉吟,随后缓声说道。
“和他对话时,我仔细观察了他的表现,如果他的确涉嫌泄密,那么他就不会在询问时,作出那些表现……”
对于从萧教授口中吐出的一些专业性的言语,汽车后座坐着的人似乎并没有兴趣,显然,他只是关心结果,在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后,后座的人又看着这位萧教授问道。
“萧教授,你准备什么启程……”
“嗯,我只从事一些专业心理学上的研究!”
见话题转发到自己的身上,这位萧教授有些不太确定的强调道。
“萧教授,就像我之前承诺的那样,局里会资助你建立一家研究所,专门从事你现在所从事的研究,并且会提供一切便利条件……怎么样,萧教授,这次和我一起北上吧!”
又一次,汽车里的人向这位萧教授发出了邀请,而萧教授在犹豫片刻后,在点头之余,又朝着中央军人监狱看了一眼,随后问道。
“你准备怎么把他请出监狱?”
萧教授知道,这个曾旁听过自己课程的“学生”,之所以如此大废周章的请自己作这个评估,显然是对其产生了兴趣,既然如此,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个人从监狱里“请”出来,这可是中央军人监狱!
“不用我请,这件事,有其它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