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需要更多的钢铁厂!
面对邵寒的质疑,管明棠如此回答道,作为一个后来者,管明棠深知道,在历史上,中国可谓是吃尽了钢铁的苦头,在历史上,在8年抗战之中,中国的钢铁产量不过只有几万吨,而且大都是初级钢铁产品,极低的钢铁产量、低劣的钢种使得中国吃尽了钢铁不足的苦头,或许,现在在历史上受限于日债以及日人控制,倒致南京政府无法利用的汉阳铁厂,重归国人之手,重新点炉开工,而且采用大量“先进”技术,从而增加了高炉、平炉利用系数,使得钢铁产量大增,在全面复工之后的汉阳钢铁公司,甚至可能将会成为中国第一家年产百万吨的大型钢铁企业,但仅只有一个汉阳就够了吗?
不够!
或许,按照过去的心态,一个汉阳,足以满足中国的需求,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从长山塔开始,管明棠发现自己的心态在不断的变化着,他希望自己能够为这个国家做更多的事情,不再像先前一种被那种良心上的不安所困扰着。
中国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汉阳铁厂,不仅仅只是一个大型机械厂,这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正像管明棠计划中的北方工业园区一样,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全新的,属于未来的开始。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每每想到自己浪费了长达一年的时间,管明棠的内心便会被无尽的懊恼所困扰,现在,那怕就是一天、一个小时、甚至于一分钟,他也不愿意耽搁了,这次公司内部的会议,与其说是协调会,到不如说是一个传达意志的会议。
“可是,董事长,依照现在的规划,最晚到明年年初,汉阳钢铁就会全面复工,到那时别说是新建钢铁公司,即便只是汉阳一家的产量,市场就已经严重饱和了,而且……”
尽管汉阳钢铁公司是北方公司的下设子公司,但是作为汉阳钢铁公司的经理,邵寒必须要去维护钢铁公司的利益,维护整个依托钢铁公司生存的十余家卫星工厂的利益。
“而且,新建一家集煤矿、铁矿、运输、炼焦、炼铁、炼钢以及钢材加工的大型钢铁企业联合体耗资巨大,即便是把大冶炼铁厂的两座高炉北迁至新区,也不过只节约数百万元的经费罢了,建设这么一家企业至少需要数千万元,这资金问题……”
虽说出言反对,并不意味着邵寒没有去看公司新区的说明,实际上仅只是从钢铁厂的三座高炉炉容的数据,邵寒便敏感的意识到,新区新厂的高炉恐怕是用大冶铁厂和石景山两座炼铁高炉改造而成,或许公司暂时邵寒没有大冶复工的计划,但在邵寒的概念中,大冶铁厂也是汉阳钢铁公司的一部分,用大冶去培养一个“竞争对手”,即便是同属一家总公司,邵寒也没有那么大方。
市场、资金,可以说,在邵寒反驳中,他已经摆出了所有的问题,当然还不包括相对匮乏的技术支持,现在汉阳虽说聚集着全中国几乎所有的钢铁专家,但在实际生产中,依然面临着这样,那样的技术问题,尤其是对董事提供的钢铁冶炼新技术的吸引,依然在学习吸收之中,若是兴建新厂,汉阳成了什么?设备的提供方、技术的提供方,而他所扶持的,又是一个比汉阳更庞大的竞争对手。
这如何能让邵寒接受,又如何能甘心?
“资金没问题,这个我来想办法,至于技术,可以考虑从国外引进一些技术人员,毕竟欧美现在正值大萧条,许多钢铁企业倒闭,大量的技术人员失业,两家公司不仅可以趁机吸引一批技术人员,而且还可以购进一些二手炼铁、炼钢设备,无论是新厂,还是汉阳,都是北方公司的孩子,公司不可能厚此薄彼,这一点邵经理大可放心!”
心知邵寒为何反对的管明棠,在出言安慰的同时,又顺势敲打道。
“现在北方公司一共有三家下设子公司,若是算上开宏的话,也就是四家子公司,未来,北方公司的名下,还将会拥有一家家新设企业、新设公司,也许到明年,当我们再一次召开会议的时候,会有数十家,甚至上百家公司,这些公司无一例外的都将是中国各行业的领导者,对于外界来说,汉阳是汉阳,新厂是新厂,可对于公司来说,他们都是公司的资产,所以,我希望诸位都必须要抱着一个心思——一家人的心思,同时要抱着全公司一盘棋的态度,站在大局上去考虑问题……”
环视着众人,管明棠的话峰随之一厉,又继续敲打道。
“大家都知道,日本在国外说他们出兵东北的原因是中国政令不统一,中国军阀混乱,影响各国利益,所以,国家欲抵御外辱,必须统一政令,建立统一而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换作公司亦是一样,子公司或许为独立核算单位,但是却无法改变他是总公司资产的根本,无论是现在或是未来,在北方公司内,都不得存在,你的、我的思想,什么你的,我的,归根到底,都是北方公司的,企业是,市场是,资金、技术同样也是。”
下面的话,管明棠并没有继续敲打下去,而是盯视着吴子川,沉默着,此时,他的这个态度同样也是提醒所有人,最后,在无奈的点头表示全力支持公司新区建设的之后,管明棠又将视线转向。
“福临,现在德县厂是公司规模最大的机械厂,新厂将在石景山分厂的基础上兴建,不过,德县厂必须要在未来半年内,负担起培训五千名工人的任务,在新厂完工后,另行抽调五百名技术一流的工人前往新厂,这一点,福临,有问题吗?”
有问题?
敢说有问题吗?有了先前的那一番敲打,吴子川自然不敢再违背董事长的意愿,只不过是一场会议,所有人都意识到,曾经那个好商量、好脾气的董事长,似乎消失了,现在,在北方公司的会议上只有一个声音,也同样只剩下了一个意志。
“我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