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哦,这种稀释药存放时间不能太长,一定在放在无菌袋内,然后放入冰箱冷藏室,把温度调到0-4度,这样的话能保存8天左右……”
而看着眼前这留着蘑菇头的女孩叮嘱自己时的认真状,管明棠只觉得心下有些愧意,因为自己骗了她……
“李护士,谢谢你!”
“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巧云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然后颇为无奈的说道。
“其实像这种药,你可以和别的病人一起合用的,只不过医院里禁……”
话到嘴边,她还是收了回来,最后她站起身说道。
“再见,管先生祝你的家人早日恢复健康!”
看着远去的女孩,再看着手中那几瓶配制好的药物,管明棠的心里只是一叹,没来由的那娇小玲珑的背景让他心中的愧意更浓了,为了蒙她帮自己配药,自己特意“制假”,撕掉青霉素纸标,然后贴上昂贵的进口针剂纸标。
这是为了救人!
管明棠在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在这个抗生素被滥用的年代,80万单位的青霉素是最小单位了,甚至新生儿刚一出生就用160万单药的青霉素,而在青霉素刚刚大量使用的四十年代,10万单位的青霉素都需要分成若干份使用。
如果自己想救于秋扬的话,只能用稀释的青霉素,甚至还要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这一切,所以,只能在这个时代配制好针剂。
四周无人!
再一次确定在病房内并没有其它的护士之后,刘若云小心翼翼的走到于秋扬的病床前,然后又小心的从口袋中取出一只注射器,注射器内装着药水,至于是什么药,她并不知道,她也没有问,对于管明棠她可以做到无条件的相信,既然他说这里的药可能能救活于长官一样,既然他这么说,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在这所临时医院内,刘若云学了很多,包括如何为病人打针,尽管她的手很重……
又一次,和往常一样,汤飞凡走进病房,作为一名细菌学专家,他只能为那些伤员作一些简单的手术,不过在此之外,他同样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的挽救那些伤员的生命,就像他主动承担起伤员的术后观察、救治一样。
“水、水……”
就在汤飞凡检查着病人的情况时,隔壁床上传来的声音让他一愣,再抬头一看,是那个血液细菌感染的伤员,他似乎恢复了神智。
“咦?”
走过去,只是搭手探了一了,汤飞凡便诧异的发现,这个伤员的高烧已经退下了,怎么会这么样?尽管伤员的伤势转好很让人高兴,但是对于这张病床上的伤员,他却极为了解,他是血液细菌感染,发生这种情况,再加上先前的伤势导致他的身体极为虚弱,最多也就是再撑一天,就会死亡,而现在,他的病情却呈好转趋势。
好奇!
第二天,当汤飞凡看到于秋扬躺在病床上,已经由别人喂稀粥的时候,汤飞凡再也按耐不下心底的好奇,究竟是什么导致他体内的细菌迅速消失?
在这位于长官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完全违背了汤飞凡认知,实际上,作为一名细菌学专家,一个在年少时曾发出“日本能出东方的寇霍,中国为什么不能出东方的巴斯德。”的细菌学专家,看着眼前的两份培养皿,其中一份培养皿内布满了细菌,而另一份,细菌却极为有限,而这两份培养皿内的血液皆是抽取自于秋扬的身体,可究竟是什么引发了这种变化?
紧皱着眉头,汤飞凡并不认为这是于秋扬体内的白细胞战胜了体内的细菌,事实上,之所以放弃对于秋扬的治疗,完全是根据他的病情所决定,血液细菌感染与普通的病情不同,死亡率极高不说,像于秋扬那种免疫力严重下降的重伤员,一但伤口受到感染,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更何况他的感染已经深入血液。
可事实是,他的病情正在好转,而且比其它人更为迅速,难道他的身体与普通人不一样。
“刘小姐,麻烦你了!”
又一次,在刘若云为自己打针的时候,于秋扬道着谢,此时他更多的却是感激,从刘若云的口中,他知道在医生宣判了自己的“死刑”之后,哲勤来了,然后带来一种药物,接着自己竟然奇迹般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哲勤又一次救了自己的命!
“嗯……”
在针扎入时,于秋扬还是痛的吸了口凉气,清醒时,他不得不承认这刘小姐打针的手——实在是太重了,挨针的时候,他甚至都想挨一枪,也不愿意挨这一针!
刚一进门,准备再取一管于秋扬的血液的汤飞凡恰好看到刘若云为于秋扬打针,作为这间病房的护理医生,汤飞凡知道,于秋扬今天并没有针剂要注射,而且即便是要注射也不是由刘若云注册,她只是一个志愿护士。
“刘小姐,你……”
突然的声音只让原本就感觉自己像做贼似的刘若云猛的紧张起来。
“啊……”
惊慌失措中她无意抽出了针管,针管内还有大约五分之一的注射液。
手拿着注射器,面对汤医生,刘若云整个人都显得手足无措起来,而汤飞凡看着她手中的注射器,再将视线投向于秋扬,他突然意识到,似乎于秋扬的变化是发生在那个人造访之后,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