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救了吗?
盯着床上的结拜兄长,管明棠背着刘若云问道。
“医生说,于长官他,他的伤口感染了,所以才会高烧不退,撑不下去了……”
伤口感染?
高烧?
刘若云的回答,只让管明棠眉头微微一皱,
“这位长官伤势虽重,但尚不致命,真正要命的是细菌感染,从古北口这一路上过来,伤口里不知进了多少沙土,在送来的时候,伤口已经感染细菌了,在手术时虽说对伤口进行了处理,可终归还是晚了,细菌感染已经从伤口扩散到血液,哎,这里的伤员大多数都是……”
这时一个声音从一旁的病床处传了过来,顺着声音看去,管明棠这才注意到对面的床边站着一位正为伤员作着检查的医生,这个医生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几岁的模样,虽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可那一头短发却又显得极为精神。
细菌感染?
管明棠似乎明白了症因所在,心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是……”
“明棠,这位是上海过来的汤教授!”
刘若云连忙介绍道,而在她介绍时,那位汤教授却已经转身离开了,去检查另外一位伤员的伤势去了。
“若云!”
既然确定了病因,管明棠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办,对付细菌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抗生素!或许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抗生素,但是在另一个时空中……
“你会打针吗?我有一种药,你看看能不能……”
又一次,管明棠来到了市医院,不过这一次,管明棠并没有去找自己的老同学,而是在市医院的餐厅里等着,这所市医院的职工食堂,并不对外开放,不过在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后,食堂的大厨,立即明事理对外人说“这是他老家来的亲戚,这几天先在这对付一下”,自然有大厨这么一说,别人也就说不出话来,实际上,这种事情在这里很寻常,谁没有两个亲戚要照顾,即便是老板恐怕也得睁只眼闭只眼。
等到中午用餐的时候,听着周围喧嚣的话声,无论是护士还是医生在言语中都表现出对病人的不满,尽是对病人报怨,什么穷B也来看病,不如病死得了,如此之类的话语,不断的传入耳中,只让管明棠不时的皱眉。
“才不过千把块钱的药就叫唤的像杀了他似的,要我说,你当时应该再狠点,不是头痛吗?应该再多开几张检查单,再忽悠一下,钱可就到手了……”
听着背后传来的医生间的谈话,管明棠真的很难相信,这些“神圣的医护工作者”所谈论的话题竟然是如何宰病人,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民医院,分明就是人民黑店,即便是黑店,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吧!
不过这一次管明棠倒不是来这暗访的,而是……一边吃着饭,管明棠一边朝左右观察着,终于他注意到在临桌的一个小护士,尽管她身边的人不断的抱怨着这,抱怨着那,她却只是安静坐着,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只有在同事们问起的时候才会“哦”一声。
“小云,就我说,你就是对病人太好了,以你那个脾气要是进了病房,那些病人中什么人都有,一定被他们给生吞了,你不知道,……”
显然,这是其中一个护士在教导那个小护士,小护士只是抬起头冲着面前的同事一笑,然后说道。
在女孩抬起头的时候,管明棠看清了女孩的样子,她留着现在女孩子很流行的蘑菇头,两边齐耳,前面遮住了额头,鼻梁上顶着一个宽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半张的娃娃脸。
“谢谢你,琪姐,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就她了!
注意到这个小护士和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装作在吃饭的管明棠在心下暗自说道,在上学时曾和一个护士谈过一段时间他曾从她那得知,护士的收入看似不高,可却也有暗收入,比如稀释药物,在医院里医生为了的提成往往会开出大单位的针剂,而在注册单上又注明药物注册单位,这就给护士们稀释药物创造了机会,一支大单位的药物可以稀释成若干份,供多人使用,而其它病人拿来的针剂则被护士们扣下来,到月底时集中私售,然后再互相瓜分,总之,和医院里的任何一个部门一样,抓起病人的钱来从来都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琪姐,你们慢吃,我吃好了!”
匆匆的吃好饭,李巧云便笑着拿起饭盒离开了餐坐,而在她离开十数米后,正准备追上去的管明棠却又听着方才那个琪姐哼了一声。
“假清高,小骚蹄子装什么纯啊!你不知道,就前几天,外科的孙老头子,还向我打听这小骚蹄子,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