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个军礼,按照先前的计划,于秋扬操起手中的花机关便率领一连出发了,五百人的敢死队编成三个连,一半的人用镜面匣子加花机关,一半的人双手镜面匣子加大刀,每个人上还捆着八枚手榴弹。
在呼啸的鬼风、不,阴风里,五百名敢死队员,兵分三路悄悄的朝着日军的炮兵阵地逼近着,他们的动作并不快,实际上可以说很慢,越近他们越是屏住呼吸,从山坡直到山腰,再到山脚……
一切都很顺利,当于秋扬躲在一辆运炮弹的马车后方时,操着花机关轻轻的拉开枪机的时候,他听到了日本兵的讲话声,虽说他不懂日语,可是从那腔调中他依然能听出这些人警惕性很差。
是了,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一支敢死队盯上他们,翻山越岭的来到此地,在他们看来,这里是极为安全的。
“长官,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于秋扬身后的一名军官右手提着两枚手榴弹,左手拉着火,作随时投弹的准备,敢死队接敌从来都是如此,先是一通手榴弹甩过去,然后借着爆炸,操家伙并肩上了,基本上,只要第一轮手榴弹甩出去,这活差不多就成了一多半。
为花机关上了膛,又看了一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一分钟了。
于秋扬同样摸出两枚手榴弹,左手拉着拉火绳,冲身后点了下头,同时猛的一拉拉火绳,两枚手榴弹同时拉着,在拉着的瞬间,左手一递,左右手各握着一枚手榴弹,不过就是呼吸间的功夫,甚至连看都没看,只是由着先前的记忆便将手榴弹甩了出去。
不过也就是呼吸的功夫,雨点般的手榴弹甩了出去,五百名敢死队员,人手两枚手榴弹,照面便是千枚手榴弹甩到日军炮兵阵地的外围。
轰……
剧烈的爆炸接连不断的在炮兵阵地内炸起,那些原本正在打着炮、装着弹的日本兵,顿时被炸蒙了,甚至还有人以为是大炮炸了膛,直到枪声,密集的枪声从四面八方挥洒而来的时候,他们才算是回过神来。
“快快的,步枪……”
原本正在打着炮的日本炮兵,叫嚷着呼喊着,有枪的操起三八骑枪,没枪的拿起铁铲之类的工具,立即随着军官的吆喝声行动起来。
操着一挺花机关,于秋扬完全是一路冲在最前方,在爆炸的震撼中还未回过神来的日军,不知多少死在花机关密集的弹雨点,仓促构建的防御,根本无法抵挡花机关加手榴弹的袭击,在两百五十多支手持花机关的敢死队员,在日军炮兵阵地上横冲直撞的时候,手操短枪的战士更是不断的将手榴弹甩出去。
相比于步兵,炮兵的单兵战术素质几乎不值一提,在遭遇这种突然袭击下,能够迅速拿起步枪反击的不过只有少数,而且他们之中只有极少数的炮长配有武器,其它人大都是赤手空拳,这意味着,至少在保护炮兵阵地的步兵赶到之前,整个炮兵阵地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手榴弹!”
刚一突进日军的炮兵阵地,在拿着花机关的官兵肆意的“屠杀”时,那些原本拼命甩着手榴弹的短枪兵,立即将手榴弹朝日军的炮膛里塞着,没有手榴弹的朝大声索要着手榴弹,伴着每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一门山炮或者野炮炮管便炸出一团烟来,炮管顿时变了形。
屠杀,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在敢死队员们破坏着日军火炮的时候,操着花机关的官兵们,不断的将密集的弹雨扫向试图阻止他们的日本兵,此时这些士兵就像是在那阵阵阴风中涌出的地狱恶鬼似的,疯狂的收割着日本兵的性命。
“把弹药堆炸了!”
作为敢死队的指挥官,于秋扬并没有忘记指挥的责任,在他叫喊着让人炸掉弹药堆的时候,前方激列的枪声传了过来,保护炮兵阵地的日本步兵赶到了,阻挡日本兵反扑的第三连立即和他们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一连,跟我上!二连炸掉所有大炮!”
叫嚷着于秋扬再一次提着枪增援阻击日军的三连,在他的身后,随着弹药堆的引爆,剧烈的爆炸震撼着整个山谷,甚至连同大山亦在爆炸中摇晃起来,在弹药堆的爆炸中,附近被摧毁的大炮被掀飞至半空。
在完成任务后,伤亡过半的敢死队员并没有撤退,而是义无反顾的朝着最近的日本兵冲了过去,用冲锋枪扫射,用手枪打,用手榴弹砸,完全没有章法的进攻,只打得增援过来的日本兵一阵手忙脚乱,子弹打空的战士更是吼叫着操着大刀冲了过去,和日军展开肉搏。
子弹,终于打空了,就手中的花机关不再欢腾的时候,于秋扬抽出腰间别着的镜面匣子的时候,他只觉身边一股气浪冲了过来,整个人腾飞了起来,一发小炮弹落在他的身边爆炸了,在爆炸的烟云之后,浑身是血的于秋扬躺在地上,他挣扎着拄起身,冲着附近吼喊着。
“李文杰……李文杰……”
“长官……”
提着滴血的大刀的李文杰跑了过来,一把扶住作势就要摔倒下去的长官。
“告、告诉杜长官,兄弟们成了,反、反攻,反攻,别给鬼子喘气的功夫……”
他话声越来越小,在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手臂无力的垂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