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任何人看来,战斗进行到现在这份上,那些日本兵一定会缴枪投降。可偏偏战局的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料想,甚至于,在陷入这种绝境的时候,他们的抵抗反而更为坚决,更为惊人,那些日本人,即便是伤员,都选择在进攻部队靠近时,引爆怀中的手榴弹,但凡还有一战之力的,就没有任何人会放弃,会缴械,
战争依然在继续着……
甚至于,此时,对于杨兆民来说,他知道战斗的高潮才刚刚来临,垂死的日军还会拼死作最后一搏。
不过,相比于战斗一开始,经过长达半个钟头的战斗后,战士们已经在战场上迅速学会了如何战斗,尽管是在混乱的白刃战中,但他们依然严格的按照三三制的战术原则,形成一个个战斗小组,同日军撕杀着,不过与初不同的是,现在的三三制却往往是以花机关或者轻机枪为中心,而不再是以班长为中心。
在这场白刃战中,或许见证了第五十八路军是一只敢于刺刀见红的部队,但杨兆民还是发现什么才是白刃战的利器,几乎是在意识到花机关能够克敌制胜的第一时间,他就派出了团部排,那是一支装备着十二支花机关的部队。
携带十二支花机关的团部排分成三股杀入战场,看似不怎么起眼,可是却让战局进一步朝着更有利于五十八路军的一面倾斜着,与时同时,杨兆民则拿着电台的话筒和耳机,不断的喊着。
“长官,我要花机关,把所有的花机关都拿过来,我把这群鬼子兵,给你全吃了……”
一边吼喊着,杨兆民已经提着自己的花机关,带着团部冲上了战场,在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谁能有勇气坚持到最后了。
没有任何犹豫,拿着望远镜在滦河对岸观察着战场局势的高胜仑,同样注意到白刃战的变化,也注意花机关枪甚至已经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立即通过电台命令作为预备队使用的军部直属搜索营投入战场。
相比于其它部队,搜索营每个班一挺轻机枪,两支花机关,这意味着按照三三原则,每个三人小组,都可以获得一支自动火器作为支援,不过五百人的搜索营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们冲入战场的瞬间,战争的结果已经决定了。
在这个战争上,遭受到伏击、爆破奇袭后,日军又是第一次碰到比他们更为勇敢的军队,经过白刃战的撕杀,又被携带大量自动火器班组一阵猛打,几乎到了锐气顿挫的地步,在战士们的花机关,刺刀冲击下,战斗已经到了最后一刻。
面临灭顶之灾的日军在挥舞着军刀的军官的驱使下破釜沉舟,作困兽之斗之战。战斗进入白热化,双方军人都杀红了眼,在那满是地雷的河滩上,两国官兵一次又一次搅杀在一起,似乎忘记了死亡的恐惧……
而在高胜仑将预备队师部直属搜索营及时投入战场,这支生力军的投入,彻底的扭转了一切,在公路上,那辆仅存的装甲汽车内,负隅顽抗的日军使用步枪攻击着进攻的部队,而此时,被逼近的官兵用集束手榴弹炸毁于公路上,在河滩上,一个连的生力军投入,数十支花机关以及轻机枪的压制下,残存的日军甚至被逼退到滦河冰面上,几枚手榴弹甩去,被炸碎坚冰的滦河瞬间便吞噬数十名日本兵。
此时高胜仑撒下的大网越缩越紧,垂死挣扎的日军显得更加疯狂,在这片几乎可以称得上狭窄的山间狭沟里,更是一片尸横累累,到了中午十二点二十分,持续一个小时的战斗结束了,近两千余名名日军战死,居然无一人被俘。
枪声沉寂后,战斗并未结束,长达十里的公路上、滦河边没有一名站立的日本军人。
燃烧的汽车中不时有子弹被引爆,的那滚滚浓烟之中,一片尸横遍野,茶绿色的和白色的尸体布满了这片山谷,终于,这场持续一个小时的战斗结束了,那些穿着用床单制成的伪装服的战士们,却没有人去庆祝胜利。
在战斗结束的一刻,在一些战士们用刺刀打扫着战场,处理着躺在地上的日军伤员的时候,军政处的摄影师已经将摄影机扛到了战场上,置身于尸横遍的战场上,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落了,这触目惊心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几乎每一次尸体,无论是敌我,他们在阵亡的时候,似乎仍然保持着战斗的姿势,这一刻他们的手不自主的颤抖着,他们试图记录下那惊心动魄的撕杀,可记录下的却一个个令人心碎的画片。
“第五连还有喘气的吗?”
“六连三班,带气的回一声……”
“老五连的,有带气的吗?”
在那沉寂之后,在这片战场上,不断的响起战士们的呼喊声,他们呼喊着,呼喊着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兄弟,有人得到了回应,有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有的只是遍地的尸体。
第五十八路军两个团又一个营,七个营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依次投入战场,甚至最后连第一团部团部的参谋、文书,甚至炊事班、辎重连亦投入战场,
这是一场惨胜,那遍地的尸体为证,这是一场胜利,那遍地的尸体亦可以为证,那青山可以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