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做?”
朝管明棠斜看一眼,王天木淡淡的问了一声。
他的神情看似极为平静,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却是因为管明棠的一番话,掀起了一番波澜来!
又变了!
当然,这倒不是说王天木以为管明棠善变,之所以心下无法平静,却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他在保护自己。
从一开始,直到现在,管明棠总是不断的通过种种方式保护自己,一开始,他弄什么代理人,随后,他又把自己手中那朵“花”给摘走了,美其名曰他身边需要一个“秘书”,而现在呢?
好吧!
由那个什么美国代理人出面,管明棠收购了一家洋行,可出乎王天木意料的却是在他收购那家洋行的时候,却又把原来的洋行老板一并“收购”了,他这是想干什么?
仅仅只是为了安全?
还是说……不信任自己!
好了,干这个行当,还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
他并不相信自己,可……自己又未尝相信他啊?
“嗯……”
喝一口茶,轻应之余,管明棠却是打量着这个茶馆,像这样的大茶馆在80年后已经不多见了,或许只有少有的几座城市有这种古色古色的茶馆,不过那是“高消费”地方,与一般平民无缘。但是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北平还是天津至少都有十几甚至几十处。这里卖茶,也卖简单的点心与菜饭,管他是平民百姓还是富翁达绅,有事无事都可以来坐半天。
当然,在这里,可以听到最荒唐的新闻,当然,现在这档口,所能听到的却是这天津城内的遗老遗少们在那里性高彩烈的谈着“他们的满洲国”、“他们的皇上”、“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反正,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中国从来就不曾是他们的国,自然的也就谈不上什么热爱了。
没折,谁让这天津本就是遗老遗少们聚集之地,此时,瞧着那些虽说已经民国二十一年,却依然留着辫子,甚至在那里显摆着自己的辫子的遗老遗少们,瞧着那些人谈论着“满洲国”时那得意的模样,管明棠只觉得心下一阵恶心,那恶心和后世看到“辫子戏”盛行,听着所谓的专家眉飞色舞的谈论着什么“圣主”时完全有一拼。
难怪?
瞧着那些遗老遗少们谈论“满洲国”的得意模样,管明棠终于知道为什么后世“辫子戏”的盛行了,原来根子就在这啊!
思绪被王天木打乱,收回纷乱的心神时,管明棠扭头看着王天木,不对,应该是郑士松,郑士松是王天木在华北活动的化名,先前在这茶馆里碰到一队和事人,见着他时,无不是恭敬的行着鞠礼,毕恭毕敬的喊他“郑老板”。
“郑老板!”
轻轻的将茶杯放在碟盘上,管明棠的身体微微前倾,在后世时,他多少总接触过一些有关身体语言的学问,而这个动作却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真实”。
“这是为了咱们的生意考虑啊!”
“为咱们的生意?”
眉头微微一皱,王天木这时才想起另一个和计来。
“没错,我之所以选择马德勋,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他……”
话声稍稍一压,管明棠再一次将身体朝王天木倾去。
“他就是一骗子……”
坚着耳朵,王天木听着管明棠的解释来,越听他却是觉得对这个人自己看走了眼,虽说他看起来年青,可内心里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虽说他话里没透出那些意思,但是他的根本用意却透着万一东窗事发,他就会立即快刀斩乱麻的解决问题。
“……所以,由他出面,比拉莱出面更合适!”
话声落下时,管明棠端起茶杯,用茶盖抚去杯中的茶叶,根本就没有去看王天木,之所以选择马德勋,原因非常简单,那个老东西是个骗子,他比拉莱更合适,而且拉莱于自己还有更大的用处,用在那上面,似乎有点太过浪费了。
“哲勤,你这算盘算的够精的啊!”
“谈不上精明!”
摇着着管明棠为自己解释了起来。
“这种生意,不比其它生意,想要一次把几百万的款子弄到手,单靠军衣绝对不可能,就像钓鱼一样,一点点的下饵,十次八次的交易之后,才能弄一笔大的,马德勋是个生意人,同样也是一个骗子,他骗过人,但更多的时候,是做生意,无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