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家名叫‘Kid’s Fair’的手工制作儿童服装店内，零正在被一群眼冒狼光的小姐姐围着量尺寸。

林圆正提着袋鼠亲子装，考虑着怎么哄杨子深也一起穿。杨子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一旁，全是林圆给零买的，乐高、小吃、文具之类的。两人默契地穿了黑色的羊绒大衣，一个冷傲而浓烈，一个淡雅而明媚，惹眼极了。

“你想养孩子了？太早了，孩子会成为我们亲热的障碍，很麻烦。”杨子深看她开心极了，若有所思地说道。

“哈？”林圆狠狠将衣服塞进他手里，红着脸翻了他好几个白眼：“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零踏踏踏地跑过来，自然地牵起林圆的手转了一圈，整张小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很精神。他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动作更多了，人也活泼很多。

女经理拿着订单和刷卡机走过来，恭敬地说道：“林小姐，您一共挑选了5套冬装和5套春装，一次性消费达到了我们顶级贵宾的水平，我们将为您加急制作，三日内送货上门。”

“那真是太好了，顺便帮我拿一套亲子装。”林圆从挎包里掏出卡递过去。

女经理朝旁边的导购员使了个眼色，那名导购立即上前接过杨子深手里的袋鼠睡衣，转身去了库房里。女经理满脸堆笑道：“好的，林小姐，一共150万，麻烦您验证一下指纹。”

这家店的衣服算不上高定，但胜在手工和服务。导购员就像最经验老道的裁缝，她们靠眼睛就能看出你的穿衣尺寸，这也是他们能在满是高定国际品牌的商场中立足的原因。对于有钱人来说，金钱只是一个数字，他们更在意感受。

“零，待会去吃日式烤肉好不好，冬天就是要大口吃肉！”林圆蹲下身，替他把米奇羽绒服外套披上，这是在迪士尼里面买的，零很喜欢。

这是从鬼城出来的第七天，除了不说话之外，零变得就像普通的六岁小孩。会拿着平板看动漫，也会半夜躲在被窝里玩奥特曼，还会缠着林圆堆乐高。

“杨首席，林小姐，我是戒律队核心成员陆卿，陆大人叫我来接人。”一个穿着戒律队制服的青年悄然出现，将林圆三人堵在制衣店的门口。

“接什么人？”林圆将零护在身后，冷声质问道。

“您身后的小孩。”陆卿微笑道。

杨子深认真解释道：“我们今晚就要出发去骊山，零该去乐园了。”

林圆狠狠推了一把杨子深，又将陆卿推倒在地，她拉着零遥遥跑去，惹得路人纷纷注目。这里都是体面人，不会做这种失礼的事。

保安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杨子深摇摇头说道：“我女朋友生气了，小事。”保安会意一笑，笑哈哈地离开。

“不追吗，林小姐的抵抗看起来很顽固。”陆卿双手撑地，但仔细一看，他的身体根本没有着地。

“不用了，她会把人带回来的。找个喝咖啡的地方等着，陆阳让你过来，应该还有其他事情交代吧。”杨子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着楼下的星巴克走去。

“是的。”陆卿双手轻轻用力，一下子就直起身来。

林圆拉着零狂奔，一路跑出了商场，蹿进了商场旁边的电话亭里。她紧紧把门锁上，喘着粗气，零也累着了，额头上布满汗水。

林圆蹲下身来，捧着零的脑袋直视他的眼神：“零，告诉我，你今后想过怎样的生活。”

她从挎包里掏出户口簿，翻到第二页：“看到了吗，我们现在是家人了，你叫林零。”

零瞪大眼睛，伸手仔细地反复地摸着“林零”二字，像是感受着纸张的触感和文字的纹路，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涌出，他重复道：“家人....家人，我叫林零。”

林圆将他的头靠在肩上，安抚道：“我给你找了一所学校，离家只有10分钟的路程，下周开始你就可以去上学了，你会认识很多新朋友。你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事，只需要快乐地享受生活。”

“可以吗？”零轻声问道。

“当然，你现在已经是我弟弟，受到法律认可和保护的。”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我一直期待着你叫我姐姐。”

零突然大哭起来，情绪极度失控，就像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哇哇地大哭着。良久良久，他抹了两把眼泪说道：“姐姐，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是故意吃下安眠药的，就是为了让你带我出来。”

林圆在零的衣服上蹭掉自己的眼泪，温柔地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成为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