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了避免无谓的浪费,将荒芜的田地,都变成可以创造价值和资源的土地。”
“推恩令的法律精神,也延伸到现在,比如根据博联特土地法案,如果有房子空置,有人住进去,十年内,房子的主人并没有来收租,住客登报寻找过原主人,也一直缴纳相关费用,那么,十年后,该房子就归属住客所有。”
“这也是为了避免社会资源的浪费。”
“我认为,这种法律精神,如果用一个名称来界定,可以叫做逆权侵占原则!”
“现今,珍珠岛的归属,就属于逆权侵占的范围!”
“五百多年前,因为查理斯公爵的赐予书,该海岛可以认为有了所有权上的争议。”
“但是,这许多年来,那些拥有赐予书的主人及其后代的继承人,都再未对该海岛提出所有权的要求,除了现今,我的当事人桂绫花小姐!”
“而从两百多年前,那里成了东海渔民们的日常捕鱼地。”
“由此,东海北关的渔民,属于逆权侵占的客体,我的当事人桂绫花小姐,属于原主人,被逆权侵占的主体!”
“但这个逆权侵占存在不存在?还需要法官大人裁定,因为海岛不是房屋,其比房屋这种财产的保质期高出许多许多,所以,不应该适用十年的期限,而应该用更长的时间来界定逆权侵占的行为,我当事人,现今是,在财产被侵占了二百三十一年后,提出了所有权要求!”
“如果法官大人认为逆权侵占在这个案子中存在,则珍珠岛从此,是东海北关渔民的合法捕鱼地,如果法官大人认为逆权侵占不存在,则该当裁决,海岛从此归属我的当事人桂绫花所有!”
陆铭从王自力、王五叔那里得来的信息清清楚楚,百年前,东瀛渔民才到的珍珠岛水域捕鱼。
所以,只要这个海岛归属权使用逆权侵占原则,那么,主人或者是东海渔民,或者是桂绫花。
判北关渔民逆权侵占成立,那么东瀛渔民是没有资格作为逆权侵占之客体的,判桂绫花所有,那就是自己的,因为和桂绫花签订代理协议书时,这个海岛的赐予书作为文物,是在自己那百分之八十里面的,而且,不太具有价值,根本不占多少百分之八十的空间,属于白菜价的添头。
海岛如果归自己,那自然一切都好说。
而其他赐予书的继承人,都不知道赐予书还在不在,就算在,以前都当笑话的东西,自己代表桂绫花第一个提出所有权要求,也很有信心,将他们都打下去。
所以,只要这个案子引用逆权侵占原则,秋季禁渔以后都可以成为常态。
琢磨着,见克莉丝汀一直不说话,陆铭又觉得还有点漏洞,便又补充起来。
这一说,便说了有将近一个小时,颇觉口干舌燥。
“法官大人,我说完了!”见克莉丝汀从头到尾还是不发一言,陆铭无奈的说。
“你确定说完了?!”克莉丝汀法官淡淡的问。
“确……确定……”说着,陆铭也蹙眉快速琢磨着,自己哪里理据还有漏洞,难道没说服她?
“好,这些话,你可以在申诉的新庭再说一遍!”说完,克莉丝汀用力一敲木槌。
法务助理官都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省起,忙站起身,拉长音:“退庭!所有人!恭送尊敬的克莉丝汀首席法官离席!”
陆铭更是呆住,一时鼻子都快气歪了,这女人更年期吧?有毛病?!故意耍自己玩呢!
川岛奇都难得被逗得一笑,恭敬的目送克莉丝汀法官进入内室后,看着陆铭怜悯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但心里,却嘿了一声,这家伙,肚里有货,他说的那些,自己都觉得有理有据,而且,很给人启发,对法律形态的总结归纳、承前启后,见解很独到。
就好像,任何荒谬的案子,他都能从法律的角落找到根据,并吸纳总结,形成一套,从法律原则方面,无懈可击的东西。
以后,尽量在庭上,不要遇到他。
还好这个案子是这样结束的,并不丢人。
要真和他针尖对麦芒的碰撞,自己贸贸然对上这个自己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强对手,怕会吃大亏。
原告席上,陆铭满肚子火,一些不明所以的旁听者,也偷偷指点着陆铭背影低声议论着。
自然没人看到,克莉丝汀法官进入内庭帷幕后,咬着嘴唇顽皮轻笑,更低声呢喃,“逆权侵占,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