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迷惘的望着这些瓶瓶罐罐,“药啊,治冻疮的。”
说着将白芨和柑子皮放在捣药罐里,一声一声清脆悦人,管仲还是拿起笔在竹简上写着,“相爷,你的手不能再写了。”还拿着笔,手废了,我看你怎么办?
“这手要是废了,该怎么办啊?”有些责备的意思。
他是一国丞相,虽说是日理万机,但是人终究不是铁打的,脆弱的很,稍有不留意,抱病喊痛难受的是自己,到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也就没办法了。
拿着那杆毛笔,放在了一旁,将桐油和那些粉末混合到一起,慢慢的搅拌着,等混匀了,便用手沾着药涂在管仲的手上,而管仲一直看着冷霜,冷霜轻言细语的说道:“冻疮,这病很难治愈,天气转暖后才会逐渐愈合,只要好好治愈也什么大事。”
用纱布一层一层的包裹着,像极了埃及的木乃伊,“不知道,你还会看病啊?”他略带疑问的看着冷霜,“略懂而已,让相爷见笑了。”
“你怕我吗?”他微微笑着看着冷霜,冷霜的心也怔了一下,他又在试探吗,他的疑心还真是大啊,“不怕,我从出生到现在没怕过任何人。”
这是真话,她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罢了,命,她不曾珍惜,而这回的重生,她却十分珍重,
“那你为何拒我于千里之外?”冷霜听的更是一头雾水,他要干什么,问这是做什么,“奴婢不敢。”谦恭是最好的掩饰,“有你相伴,是我的福气啊。”他笑着,脸上有一丝幸福。
“你的心里藏着个人吗?”是,确实是,但是,不能告诉他,难道和他说,冷霜喜欢上了一千多年后出生的人吗?他会相信吗?谁都不会相信,那不是吓着管仲了吗?
“奴婢没有。”只好说谎了,从来到这边,冷霜不知说了多少的谎话,比她走的路都要多,管仲还是不依不饶,
“那你为何对我不冷不热。”不只是对他,冷霜对谁不都是不冷不淡的,她关心的也只有一个人,一个永远也见不到的人,那种痛又可以和谁诉说?
“如果奴婢说,奴婢一开始就倾心相爷,那我岂不是为了攀附权贵,而违心说谎的吗?相爷你敢相信吗?”冷霜的反问驳的他哑口无言,是啊,那个女子不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呢,况且这个人位高权重,谁人不想依仗啊,
说着,他缠满纱布的手搭在冷霜的手上,他应该是想握住冷霜的手,只是手被缠的严严实实的,“好,我等你。”他温柔地笑着,好像是在等待冷霜的回答。
冷霜能说什么,她怕是会让管仲失望了,还是微微地笑着,什么也不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相爷,您刚才写什么呢?那么重要吗?”
国家大事,冷霜还是能参与一二的,一个男人永远不会抛弃一个为他出谋划策,解决难题的女子,就像武则天一样,皇上对别人都只是一时的新鲜,而他始终没有忘了武则天,而冷霜正是要初露锋芒,闯出自己的天地。
“从现在开始,叫我夷吾吧。”这好像有些跑题了,冷霜还是应承着,“是。”
冷霜扶着他来到台案前,堆积如山的竹简,凌乱又无序,
“会写字吗?”他问道,冷霜摇了摇头,古文她真的不会写,“那就不好办。”
管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有些为难,冷霜想了想,很快想出了办法,“不要紧,照葫芦画瓢,我还是会的,只要您告诉我该写什么样的字,我还是能写出来的。”
“也只有这样了。”他点了点头,冷霜从一摞竹简里先拿出一筒,铺开,管仲指着哪个字,
冷霜就写哪个。
“第三个。”
“哦。”
“第五行,第四个。”
“哦”
…………
不知过了多久,一份奏表才写好,字体倒是隽秀可人,只是冷霜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好像是齐国经济不稳,管仲建议增设什么机构发展经济吧,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是,管仲的建议应该不会错的。
“霜儿,你真的不会写字吗?”望着竹简上整齐的字迹,管仲满脸的疑问,“真的不会,照着写再写不好,我还能干什么呢?”
“天色不早啦,早些睡吧,明日早朝您别晚了。”冷霜便告辞走了,她呆的久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