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秋雨出屋后,并未急着离去。而是站在门边,向里打探着自己的女儿。
早春的天气,透着微寒。
温书裹了裹盖在自己腿上的薄被,揉了揉鼻子。
从一旁的小几上取出一本书,慢慢翻看起来。她初来乍到,对大杨的人文风俗、生活习惯一无所知,趁着这段时间得多了解一些才是。
今后,她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娘要照顾。要照顾娘,首先得学会照顾自己。
大杨的文字与现代的字差入不大,但还是有不少,比之现代的繁体字都繁琐不少。好在半猜半读,也不是多么困难。对于一些不认识的,温书拿出纸张将它誊写抄下,等娘来了问她去。
佟秋雨扶在门窗的手有些惊疑不定,又有着欣慰。
早在舒儿要她给找几本书看时,她就纳闷了。想她那个女儿,不管在进郡公府之前还是之后,都是那种跳脱的性子,在屋里呆不到半个时辰,又到外面玩闹去了。何曾像这样安安静静地看书,而且还是这种中规中矩的书。
这孩子,完全转性了。
佟秋雨忽而笑了,她要是一直这么乖巧,她也就不至于为她担这么多的心了。
只是,这种性子,会不会更受她两个姐姐欺负?
佟秋雨刚飘出的一丝笑意消失在嘴角,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这或许就是关心吧,因为关心,才百般不放心。
轻叹口气,回身,往厨房的方向。就如她先前说的,熬汤。
老爷向来喜欢喝她熬的汤,只愿他喝下汤,别再提舒儿那件事。如果他念着与她的那一丁点情分,就该对舒儿好一点。她不求她视舒儿如己出,只要多一点宽容她就满足了。
佟秋雨的性子,实在是与一般的女人不同。她能够隐忍,却不会毫无底线的退让。她虽然是二嫁,却依然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坚持。这或许是与她的身世还有以前那位丈夫有关,她曾经被最好地对待过,被人用生命去保护。
还有一点,这可能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她自认为对温铮已经灰心了、情淡了,心里却仍在隐隐地盼望着。要不然,就不会对温铮有这般的期许和要求了。
但现在,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现在最重视的只有一个人,她只记得一个身份——
那便是温舒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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