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放假前就已经穿了。”
“卧槽,你们还好吧。”
“一如既往呀。”
“那好吧,可能我眼光有问题。”
……
张缄买了两块钱包子,包子冒着热气,他们的口中嘴中也冒着热气,一头扎到赶集的人流中。
很多个无聊的冬日午后,张缄和曹小山对着天空吹着气,看谁吹的远吹的高,那些呼出的水汽在阳光的蒸腾下瞬间消失,消失的也有那些永不再来的往事。
“你可喜欢吃柿饼子,可喜欢吃大救驾……”曹小山见到什么吃的就问张缄可喜欢吃。
张缄只好又买了两元钱的瓜子,这下到中午曹小山嘴里都有东西吃了。
快走到十字街西边张家村医院的时候,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圈,都聚精会神的,只要人多的地方一定有热闹看,有热闹看张家村人谁不看。
张缄和曹小山拎着瓜子,侧着身子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脸色黝黑的汉子正光着上身,他的面前摆着一个金色的布,上面摆着蛇,黄鼠狼等动物的标本,还有一个类似牛腿骨的东西。
就在这时,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大汉对着自己胸脯就是两巴掌,瞬间胸脯就被拍的红了一大片。
“嗨嗨,吃了我的大力丸,老大爷腰不酸腿不疼,治风湿管哮喘。这个老大爷你下雨天腰疼吧。”大汉说着盯着着他面前的一个老头。
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是张缄的四爷,也不知道四爷到底有没有听到,他还是点了点头。
花白的胡子随着他的点头像是毛笔的笔尖在空气中写字。
他去年差点死掉,装老衣服都穿了,躺了一天又活过来了,他不仅腰疼,估计全身就没有不疼的。
啪啪,又是两巴掌,这个大汉对着自己的胸脯又是两掌,刚刚消退的红色瞬间就又回到了他的胸脯上。
“嗨嗨,吃了我的大力丸,老大娘耳不聋眼不花,治胃疼管消化。这位老大姐你眼睛不好使了吧。”
大汉说着盯着着他面前的一个老太太说。
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张缄的大镜子(大舅妈),张缄母亲是老小,大舅比她大快十多岁,张缄的大镜子那时候也六十多岁了,患白内障好几年了,就准备过完年去开刀。
大镜子瞪着白内障的眼,激动的点头,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啪啪,不多不少又是两巴掌,大汉的胸脯要是一个人的脑袋估计都被拍傻了,颜色比先前的更红了。
“嗨嗨,吃了我的大力丸,小伙子腰有劲肾不亏,治多梦管盗汗。这位小伙子你晚上睡觉好做梦吧。”
大汉说着又盯了一眼他旁边的一个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叫梁小飞,三十多岁,只见他眼眶深凹,头发炸的跟鸡窝样,他在张家村名声不是多好,经常小偷小摸的。
梁小飞正在聚精会神的注视大汉面前的那个牛腿骨一样的东西,估计在想办法怎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它挪移走,猛然看见大汉盯着他。
“对对对,好做梦,都是发财的梦,白天也做。”梁小飞一怔后立刻恢复了过来。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
“我这个大力丸是用十八种珍贵动植物的精华,经过三十六到工艺,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的,不是我吹牛,我这大力丸除了死人吃了不能复活,绝对是包治百病。你们看,这就是虎骨,其中的一个配方。”说完大汉拿起了他面前那个牛腿骨一样的东西,用手指敲了敲。
围观的人目光瞬间又被这个大骨头吸引了。
“真是虎骨?”一个大娘质疑到。
“武松打虎大家知道吧,这个虎骨就是景阳冈的那个被打死的老虎的后代,母老虎被武松打死了,虎崽子长大后又被我师父打死了,它们这一条线上的虎是绝后了,你们说多珍贵吧。”
“哎,你这小伙子,干啥呢,你不要摸,摸坏了你能赔起吗?”大汉对着就要伸手去摸骨头的梁小飞斥责道。
“各位乡亲父老,我这大力丸,一盒十四粒一个疗程,在别的村一盒五十八,我跟张家村的父老有缘,一盒只要十八,两盒二十,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说完又往胸脯上啪啪拍了俩巴掌。
看热闹的人见到这个购物环节也知趣的慢慢散去融入到赶集的人群中了,张缄看到有几个老年人开始掏钱买大力丸了,其中就有张缄的大镜子。
“你讲他可有功夫,大冷天的啪啪啪的拍着胸脯,看着都眼疼。”张缄和小山也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张缄一边走一边问小山。
“有屁的功夫,有功夫拍胸脯就不会发红,巴掌就像打在铁板上一样,你拍铁板你看铁板可发红。”
“肯定不发红,那他拍的那么起劲。”
“大冬天光着上身谁不冷,拍胸脯是活血的。”
“卧槽,你懂的真多,那他的大力丸可有他讲的那么厉害。”
“你讲呢?”
“没有。”
张缄转身回头看的时候,梁小飞还在那里蹲着,眼睛盯着那个景阳山的虎骨。
阳光下,那块所谓的虎骨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