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三个人当中,张缄家算是比较殷实的,平时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大头都是张缄出.
其实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讲究,谁有钱谁就多掏,没有钱就在一起玩不花钱的。
张家村那时候就一个照相馆,在张家村小学东边,是张缄初中女同学家开的。
她父亲为了像个搞摄像的,蓄了长发,留了胡子,说话捏着嗓子,娘腔娘调的,张缄他们私下里都称呼他假女人。
其实他的水平和隔壁他租书的二哥差不多,张缄有几张照片就是他不在家的时候他二哥照的,他二哥只知道把镜头对着人,会按快门,洗出来的照片效果居然还不错。
在买胶卷的时候,张缄看到了燕子给他的照片中背景中的假山,张缄假装不经意的摸了一下,估计是塑料做的,而且做工比较粗糙。
“张缄,走,你摸那假狮子狗干什么,先到轮窑厂照几张。”小品知道照相不用他出钱后,心情很是愉悦。
“那是假山,你这小伙子眼神不好吧。”假女人不高兴的说。
“你这一讲还真像狮子狗。”小山仔细看了几眼附和道。
“去去去,赶紧拿着胶卷去照相去吧,天黑的早。”假女人脸都绿了,要不是因为他们是顾客,他就把他家的真狗拉出来咬他们了。
看情况不妙,他们三人迅速离开了照相馆。
在轮窑厂,小品激动的要爬到二十多米的烟囱上拍照。
轮窑厂烟囱上的梯子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梯子,就是镶在砖头里的弓形钢筋,不仅难爬而且危险。
张缄和小山拉都拉不住,只好让他去爬,他哼哧拉歪的爬到十几米就爬不动了,只好一手抓着钢筋一手比OK,小山对这他照了一张后,他才余兴未尽的从上面下来,一不小心还把右袖口划了一个口子,里面的白色丝绵都漏出来了,估计回家要挨一顿打。
经过几块农田和菜地,他们到了张缄和曹小山他俩经常坐着的大土堆那里。
凉风冷露萧索天,黄蒿紫菊荒凉田。
土堆上的树林叶子已经完全凋落,阳光从光秃秃的枝桠间落在他们的身上,也落在不知名的坟头上,坟头上有厚厚的落叶,一片萧索。
“这里那么瘆人,你们要拍我给你们俩拍,我不在这里拍。”小品一边踢着落叶一边抱怨着。
“你给我们拍一张。”张缄和小山在他们经常坐着的地方坐下,小品拍下了这一刻。
随后,他们三人轮换着拍,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办法拍三人合影。
张缄和小山在摆造型方面没有什么天赋,除了微笑就是大笑,完全没有镜头感。
小品就不一样,一会在白菜地里把下巴放在白菜上,一会搂着一棵歪脖子树,还在羊群里冒充一只公羊。
他甚至还要脱光上身摆古惑仔的造型,这次没有如他所愿,被张缄和曹小山一人拽一个胳膊及时制止了。
万一要是冻有病了,他自己挨打没什么,张缄和曹小山回家不挨打也挨骂。
“你讲你身上没有大肥肉也没有纹身,光什么膀子,摆出来的造型跟个鸡架样。”小山没有好气的说。
“你是怕费胶卷。”
“我们怕你冻着了,明年夏天你脱光照都行。”张缄打着圆场。
“还是张缄讲话中听。”
……
就这样他们三人一下午吵着闹着在田野里拍着照片,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三十六张底片终于被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