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香片、心经、封锁、玻璃瓦、金锁记、连环套这几篇我并不想一一述说......都是一些悲哀的小人物在底层的苦苦挣扎,其间避免不了自负、父母干涉婚姻,到哪都躲不了封建古板闭塞的思想。积郁成疾,胸中舒坦不得,变得疯狂,颠痴,刻薄呆板,失去人性,如一具行尸走肉。恐自己堕落不行,还要牵带旁人一起,真正应了那句“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当中最令我记忆尤深的还当是那篇“倾城之恋”。流苏跟范柳园因香港的陷落最终才走到一起,一个大都市的倾覆,惊天动地的改革......但流苏并没有接收到那种革命精神变成革命武士,她依旧只是个有着自己小算盘的小女人而已。起初的自命不凡,后期的落魄不堪。就像折了一只翅膀的老鹰,遇到一个好心的猎人,经过了重重纠结与选择,猎人最终还是决定收养它,但却加固了鸟笼,让这这只老鹰的另一只翅膀也日渐萎缩,再也飞不回来。
当中范柳元对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解释让我耳目一新,为之一震。
是呀,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但唯有感情一事,直教人肝肠寸断,呕心沥血而不得之。处理起来费心费力,伤神刺脑,头痛欲裂。
所谓的山盟海誓,在生死面前渺小的一文不值,只似沧海中的一粟,浪花尖上的泡沫,不堪一击。但掉转回来,爱情也不是生死可比拟,它的浩瀚,同样能震破天地......
与我而言,对张爱玲这个女子不甚了解,只知道她是一位巨人,一位站在文学巅峰上的奇女子。
她的书我只看过一本,但只这一本,却让我对她痴迷不已,下定决心要把剩下的都看完。夏志清教授说得真对,在意向的运用上,在人生观察和深刻透彻方面,实在不能与张爱玲相比。
我最佩服她的一点就是她能够把本是庸俗污秽的故事写得大方得体。不知是文风还是文笔哪项占了重中之重,总之套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悲哀爱情史中的一股清流。
文中可悲可恨可怜之人,在张爱玲的笔下十分鲜活,大抵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透过她的笔,我仿佛能听到那群可恨之人心底深处的孤独绝望的呐喊,声音凄切悲婉。让我有深深的窒息感,感觉一口气喘不过来又咽不下去,堵在嗓子眼里,憋得难受。
每个不同的时代都有着不同的爱情色彩。现代爱情是浓妆艳抹的,稍有不慎,就容易花了妆,眼影睫毛膏糊的满脸都是,让人看起来又可笑又滑稽。古代的爱情如刚出阁的女子,娇羞矜持中又带着满满的好奇与期待。但民国时期的爱情,动荡、喧嚣、令人扼腕叹息。女子正从低眉开始往下巴上抬转变,开始有自己独特的思想,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褪掉沉重封锁的外套,着一件轻盈薄纱,在自由的空地上旋转。
只是这片空地终究还只是处在开垦阶段,一不小心,溅了一身的泥不说,还可能深深地嵌在泥坑里,叫你动弹不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终只得垂下黯淡空洞的双眼,绝望地泯灭在尘土里,翻不得身。
不过,说到底,命是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选择权还是自己的。也许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困难选择症,只是程度深浅的问题。当站在十字路口需要抉择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心烦意乱,不知道何去何从,恐有出错,抱憾终身。
作为女人,在爱情面前是十分自私的,容易动心,容易深陷其中,那些可悲的女人们竟妄想用婚姻来捆绑住自己的男人,可笑可笑,让我不禁想要嘲笑起她们的愚蠢来。但另一方面,我又能深深地体会到她们的无奈,透彻心扉地感受到她们的心酸。她们的愚蠢是建立在时代背景的无奈上,黄昏之下,她们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单落寞,让人心生寒意......
其实南遥知道自己早就放下了加仑,他不过是自己青春的回忆罢了,她所喜欢的,是她记忆里的,她所幻想出来的加仑。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倾城之恋》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她想着,自己也许也可以给加仑写封信,但不是这个时候寄给他。最好可以30年后再寄给他,因为那个时候,物是人非,大家都老了,回忆起青春时的悸动,往往更能触动心弦。
南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到底可不可靠,但是她现在真的超级想做这件事。她想起来在微博上看到过有个很火的书店叫“天空之城”,据说可以帮你寄信给未来的自己或者他人。
南遥想给自己的青春留下一份珍贵的记录,哪怕到时候信无法成功地寄到加仑的手里,这封信对她来说,也是一笔宝藏,她留给自己的一份珍贵的宝藏。
人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每个时段总得给自己留下点什么,哪怕只是轻轻地一抹痕迹,但至少证明自己曾努力地让自己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