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旁人没有关系,而是我们,我和你。近一年,在那些锥心刺骨的痛淡了后,我将我们之间的事想过无数次。我那时年幼,不懂体谅,一味索取,你的心生游移,我并非没有责任。如果时间重来一回,也许我会成熟懂事,也许不会让你有机会对范颖心动,也许我们……”
“没有心动,绮儿,自始至终,让我心动心怜心生疼爱的人,只有你!”玉无树仍是没有按捺住一双手,扳住佳人香肩,将两人四目相胶,让她看清自己眸底的痴缠爱恋,“只是欣赏,只有欣赏,如对一块美玉,如鉴一幅名画。绮儿,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为了范颖的死叱责过你,可是你试想,如果你的一个朋友故去,我却在你面前喜笑颜开,你会如何?那时,我并不知道她尚在人世啊。晁宁向我提起,你曾对他说我谈起范颖时如何神采迥异,难道,我向你谈起韶儿时,不也是如此?只是因为范颖和我没有血亲,你就为我定了心动的罪名。但你见过我向别人谈起你的样子么?我皇兄曾打趣我,一议及你,我眼晴里就如藏了这天下最璀璨的珍珠,脸上像是吃了千百年的蜜糖。如果你还不能释怀,绮儿你可去看看你的姐姐,看她谈起欣赏的缂品和你的姐夫时,是怎样的区别。”
这番长言,并非酝酿多时。玉无树本是想将过往的是非抛置脑后,与绮儿携手将来就好。但绮儿的抗拒使他明白,若要寻求重新开始,必须认真面对那些过往。于是,那些话就如此磅礴流淌出来。
“绮儿,我们……”
“你说的这些,早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明白。”罗绮心头泛起涩意,“我方才说了,我将我们之间的事想过无数回。想透了我的错,你的错,想透了我们何以错过。我们无法重新开始,与范颖,与方俊没有关系,只是……”
螓首微垂,长睫低覆,默然良久,而后,水眸盈盈柔视,语气虽竭力淡然仍难掩凄凉,“我们错过了最对的时间,错过了最相爱的时刻,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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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方逊等在三小姐闺楼之前,一见伊人倩影,即迎了上去。
罗绮无力一叹,“方逊,此下你可否不和我说任何话?不要做任何事?”
“好。”后者面不改色,从容颔首。
罗绮越过他进到室里,听到随行丫鬟将门阖上,她迈进里间,一头扎进锦被内。这些天,她饱受困扰拉扯,几夜未有好眠,此时竟困倦发作,昏昏欲睡。不多时,气息渐沉,当真睡着了。
待醒来,窗外已见暮色。她叫了几声丫鬟的名字不见回应,着履披衣到外间,喝下一杯温茶,无意抬首,赫见纱门上有一道被灯光投下的长影在立。
“谁在外面?”
“我。”
“方逊?”罗绮柳眉惊颦,“你不要告诉你,你从那时一直站在现在?”
“我今日公休。”时间充裕。“也不是尽是站着,有椅可坐。”
天,这坏小孩是要气死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