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年,节庆气氛尚在。由于大节之前,之心为缂丝大肆忙碌,罗缜这几日给他推了所有的订货求缂所求,以使他好好调养生息。而她,七个多月的身孕,自是身沉腰重,每日除却在园里短短的散步之后,便半卧软榻,为肚子里的宝宝绣制小衣小鞋。每逢此时,呆子就会凑来,与娘子耳鬓厮磨,情话哝哝。
“娘子,宝宝什么样子?”
“像某只大狗喽。”
“嘿嘿。”某人已知娘子嘴里的大狗是谁,不需再转着圈圈寻找,“不要像之心,要像娘子!”
“为什么?”
“因为娘子好看。”
罗缜捏捏他美美面皮,“相公,你就从来不觉着自己好看是不是?”
“之心没有娘子好看,娘子最好看!”
听着真是受用呢。只可惜,这呆子讲是是实话却不是真话。由心而发自可谓是实的,但自家相公的绝色谁人能及呢,纵是那个玉树临风的玉无树,单是五官的精致上,也差了相公一截去。“相公,如果是女娃,还是像相公最好。”
“为什么?”
“因为相公好看啊。”想想看,会是一个怎样天香国色的小美人啊。
“嘿嘿,娘子最好看。”
给他额上一吻:“近来累坏了是不是?以后,我将订单少接一半……”
“不要不要!”之心跳起大嚷,“之心很能干,娘子已经不让之心忙到晚上了,之心不要少接!”
“相公……”
“之心要养娘子,要养宝宝,要看见爹和娘看见之心就笑,之心好快乐!”
“好罢,不少就不少。”反正她可以直接对纨素吩咐订单减半。“我的相公真的很能干呶。”
“嘻,娘子……”
如斯的甜蜜情浓,却因一场意外险就截然戛止,好在上苍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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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儿个风大,您身子又沉,就别去为老爷夫人请安了罢。奴婢跑一趟,去禀过良老爷良夫人,相信两老会体谅了。”
“我现在还好,再过半月,怕是真的走不动了,再来偷懒不迟。”罗缜在娉儿侍候下着了风氅,系了毛围,搭住纨素的腕,“走罢。”
外面,薄雪未融,青松白头,景致煞是养眼。但罗缜行至半路,忽想到昨日睡前,那呆子似有受寒之症,“纨素,你快回去,将案头韶公主送来的宫廷玉养丸让姑爷服下,我自己去公公婆婆那边请安就好。”
纨素微蹙了眉:“小姐,回来再让姑爷吃也不迟嘛,您身子正沉着呢,奴婢哪能让您一个人赶路?”
“不行,之心并不常染恙,愈是如此愈要及早医治,否则易成大患。”
唉,小姐简直要把姑爷疼到骨子里去了是不是?纨素无奈,“奴婢去自然可以,奴婢快去快回,您就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一个人行路喔。”
“好了,丫头,快去罢,我等你。”
纨素这才放心,见四周无人,提气纵身就走。罗缜则按自家丫头的“吩咐”,原地等候。
一刻钟后,估计纨素人将返回,她动了动有些冷麻的纤足,徐徐前行。就在这时——
“之知,你别跑!”
“来追我,追我!”
听了这动静,罗缜护着肚子向路侧躲去,但那一团影竟似找准了她,她避了几避,仍未避开来人撞在她腹上的脑门!
罗缜委坐于地,捂住肚腹,盯住两人,“……你们……竟敢……”
良之知、良之愿面色腊白,目间既有毒狠又是深及骨髓的畏惧,“我……我们……你……我们的娘……之愿,我们要不要再推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