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鞑子此次是真心求和,他们带来的贡礼也颇为丰厚!”急于表现出自己与众不同的孙之獬偷偷抬了下头,到皇帝面带微笑也放心地道:“我大明如今虽兵强马壮,然北地民乱刚刚平定急需时日修养生息,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善之善也?”
崇祯脸上笑意越来越浓,温柔地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和他们谈谈了?”
“臣斗胆请圣上召见辽东使臣,若他们真有诚意不妨……”虽然鞑子给的那一百万两已经放进了仓库,但孙之獬还是没被利益给彻底冲昏了头脑,在说话的时候也留了条退路。
白痴!东林党人和浙党人翻脸以后首次在心里达成共识。这家伙读书读傻了吧,他不上街的啊?他该不会真以为那些酸秀才是因为妄议朝政才被收拾的,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把这话拿朝堂上来说?真要和谈的话,皇帝会突然曝光那些隐藏得比以前厂卫还深的密探?哪怕皇帝的心里有一点那意思,你认为我们会把替鞑子送礼的人直接扔到刑部去,又主动上缴贿金?
“不知还有哪位爱卿有此想法?”崇祯还真不习惯朝堂上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了,怎么就一个小小的庶吉士跳出来?朕还等着呆会散了朝,多抄几个家贴补贴补朝廷用度呢。
等了半天,崇祯见除了跪在地上的孙之獬就再没人站出来,只好兴趣索然地宣布:“那好吧,你们既然都不说话,朕也从善如流见他一见!”
士人们偷偷白了白眼,皇帝你没读过多少书就别乱显摆啊,就你这栽赃嫁祸的水平也太差了点!什么叫从善如流,我们都没说话好不好?
“宣鞑子上殿——”王承恩也太业余了点,居然这么傲慢的称呼人家远道迩来的使者。
“大清国使者施吾理额驸、昴邦章京佟养性见过明国皇帝!祝明国皇帝……”不得不承认佟养性是个讲究人,虽然一路奔波到了北京也没人领他去休息,上殿前又被人给羞辱了一下但还能维持住一个使者应有的风范。
“等等,大清国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朕怎么都没听过?”崇祯很没礼貌地打断了人家的贺词,向温体仁问道:“温爱卿,你可听说过这个大清国?”
我不就瘪了下嘴吗,怎么就摊上这档子倒霉事了?虽然很委屈,但皇帝有话温体仁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做出回答:“启奏陛下,臣闻万历四十六年鞑子妄自称帝割据我辽东之地,天启六年酋首更是私建国号……”
“妄自?私建?那就是说我大明从没承认过这个东西了?”崇祯深感欣慰,来骢弟的威胁还是很有作用的嘛,刚才虽然有个笨蛋上当,但这些重臣还是很知情识趣的这两个词就用得不错!
“这……”温体仁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皇帝都说人家那个国家只是个东西,我总不能说那不是个东西吧?
“明皇……”佟养性身为大清国的皇亲国戚又总理汉人官民事务,虽然这趟是来割地求和的,但他还在想为了维持那点可笑的尊严而做出努力。
崇祯眉头微皱,再次打断别人的话道:“朕让你说话了吗,你懂不懂礼仪?朕在问自己的朝臣,哪轮得到你来插嘴?来人啊,拖出去掌嘴五十,教教他什么叫规矩!”
现在崇祯身边除了影卫还有强行扣下的那三千新军,这些人可都是不讲情面的。听闻皇帝下令,靠壁侍立的侍卫上前两人一边一个挟住佟养性,为防止他的喊声继续惊扰朝堂,其中一人直接上前把他的下巴给踹脱臼了,然后才硬生生地给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