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允泽所说的这一番话，叶祐宁心中闷闷的，的确，后宫就是那看不见硝烟的战场，是多少红颜的葬场，其险恶自己更是有切身的体会。

“你出生在叶府，你爹你祖母对你极是宠爱，你也很勇敢，敢爱敢恨。不像我，明知修仪娘娘……却只会逃出皇城，逃离故人来不让自己想起。”

叶祐宁道：“这是季修仪为刘基做的选择，她要想刘基得高位，牺牲她自己，这是她的选择，你也不用背负什么……”

“你为了一个孽畜，甘愿去死？”问话的人双目赤红，双手握着地上女子的双肩。那黑色一衣袍上绣着的金线，微微有些亮。

女子眼眸间全是淡然，眼眸里没有一点点的光彩：“不是圣上要求的么？”

男人似笑似哭：“孤王可以不杀她，让她去柔然和亲，我们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这样可好？”

女子淡漠着眼神缓缓推开面前的男人，低头笑了一声：“那你就直接杀了她，终归是个孽种，给她个痛快也全了我生她这点情分，你再杀了我，免得堂堂楚皇叫人耻笑被人带了绿帽子。”

男人被磨去了最后的耐心，站起身，以帝王的威仪，走到玉阶之上，黑色的衣袍更显森冷：“你死了，孤还是会杀了她。”

“呵，一起死也好，久烟在此谢过圣上赐死。”女子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扶了扶素钗，捋了捋鬓角的碎发，一如既往的仪态万千，走到大殿角落里，摸了摸蜷缩着的小孩子的头，笑了笑。小女孩抬起头，她的母亲从来就没有对她这么笑过，这是第一次，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你记得下辈子要投在一个寻常人家，下一世若是有缘我再补偿你，一定……算了，说什么下一世呢，今生且不能圆……总归别再找我这样狠心的母亲了。”女子说着说着未曾在男人面前流泪，现下却泣不成声。

小孩儿见，女子抓过仍在地上的匕首，捅进了心脏，鲜血溅入眼睛里，辉煌的大殿上没有之前的刺眼，满眼皆是血色。

女子倒在地上望着小孩儿：“你……可愿……最后叫我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