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幕前,各种风格的美人或唱或跳,展示着自己的才艺,引起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音响将音乐声传送出去,须臾,高高的舞台被人山人海簇拥起来。
人群聚集,这可方便了君冉带领兼职人员采集信息。
“哟安冉,在这儿发传单呢!我们的大学霸怎么混得这么惨?”
说话的女人刚跳完一支性感热舞,赢得评委全票通过,迈着猫步走下舞台台阶。
那成熟性感的打扮,吸引了无数男人随着她的脚步旋转脖子,流连忘返直到被女友掐手臂男人们才悻悻移开目光。
她画着浓妆,抹胸紧身包臀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S曲线,清凉的蕾丝边下,一对大白团子呼之欲出。
君冉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号人物,莫非这就是君擎包养的那个女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
这个女人弄脏她心爱的大熊,她还没跟她算账呢!
“抱歉,见了老同学太开心忘记关麦了。”
性感女人拔掉背后的扩音器,“我开了家美容院,生意不咋嘀,一年也就赚个五六十万。现在就业不容易,别干这个了跟着我干吧...”
见老同学还没认出自己,女人趴到君冉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声音说:“安冉是我啊,钱大春!我整容了名字也改了,叫珍妮钱。”
“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
君冉恍然大悟,惊讶的反复打量着眼前人。
印象中的钱大春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女生,长得又黑又瘦,因脸上有块丑陋的胎记经常被班里的“女老大”欺负。
钱大春无法忍受校园凌霸的日子,高中便辍学出去打工了,没想到两年未见,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围观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你看那边儿,清纯学霸和性感火辣小富婆,你选哪个?”
“当然是后者了。小富婆会赚钱会唱歌跳舞身材好还会打扮,学霸又怎样?你看她穿得多随便,只会学习没个正经工作,长得再好看不打扮也会变成黄脸婆,天天吃你的花你的,跟你上纲上线谈拒绝婚前性行为,你乐意?”
“我看你是喜欢小富婆的钱吧...”
没人讨厌赞美自己的话,钱大春把鬓角碎发别到耳后扑哧一笑,对君冉说:
“别在意,男人就是视觉动物。跟我干,保证你四年后跟我一样成功。不会也没关系,我那儿本科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我都能教得了她们,也能教你。”
跟着君冉干兼职的大学生见状纷纷退避三舍,钱大春的言语中的炫耀严重刺痛了他们的自尊。
可他们靠劳动赚取正当收入,有什么错?
君冉也有点儿盛情难却,表面上保持着微笑,内心尴尬癌简直发展到晚期。
这时,拿着话筒的记者扒开人群挤了过来,扛着摄像机的摄影人员紧跟其后。
钱大春连忙掏出气垫、口红补妆,双手叉腰凹造型:“我准备好了,开始采访吧!”
“您是君冉吗?”记者笑问。
钱大春脸上的笑容一僵,记者接着说:
“如果不是请让让。”
“君冉同学,作为今年高煜省的理科状元,你有什么独特的学习方法跟大家分享一下吗?”
这句话信息量太过庞大,极大的震惊令君冉脑中一片空白,她指指自己难以置信:“理科状元,我?”
“对啊,你没有查成绩吗?”
记者被少女呆萌模样戳中心窝,忍不住笑出来。
高考成绩早在三天便公布了,全省第二第三已经接受了采访,唯有她行踪不定,令同行一次次扑空。
多亏前女友顾子秋说漏了嘴,否则他也堵不到她。
记者听到了君冉与钱大春的对话,恭喜君冉考了个好成绩后,提出一个刁钻的问题:
现在大学生毕业普遍找工作困难,甚至不如一些中途辍学打拼的同学过得好,那么上大学究竟有没有用?
类似的言语给君冉穿越时空的恍惚感。
当初养父也是这样质问,上大学有什么用?还不如找个有钱人嫁了能少奋斗半辈子。
阅历浅薄的她无言以对,直到今天,社会这本书指出了答案。
“条条大路通罗马,上学并非唯一出路。可我知道,如果我不读书,情况会比今天更糟糕。高考并非人生之旅的终点,却是个重要的转折。”
记者让她说得具体些,君冉现身说法:
“我目前确实遇到了困难,读书至少教会我坦然面对、接纳自己的境遇,毕竟一件事成功或失败都在于选择。在低谷看到别人成功,不盲从不抱怨,以平常心对待,然后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努力并承担一切无法预知的结果。”
点开手机,君冉把一段视频展示给记者。
视频中,一方被垃圾铺满的水泥地中,扇贝壳堆积成山,隔着手机屏幕似乎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儿。
皮肤黝黑的青年靠在锈迹斑斑的柱子,雨靴踏在脏水中,但他丝毫未受影响,全神贯注地捧书而读,时不时皱起眉头。
随着镜头拉近,就会发现青年手中的是本残缺的《资治通鉴》,而他皱眉是遇到了艰涩难懂的地方。
这样的场景无疑是令人痛惜而震撼的。
于是君冉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打算以此为题撰写一篇新媒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