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皇宫,狂风呼啸而过,夜色如墨般漆黑,天空上大片大片的乌云罩着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月牙儿。
叶语归身上湛蓝色的缎面长袍粘的都是暗红色的粘稠的血迹,腹部地方尤其严重,但是夜晚看上去却只以为是被水湿了衣裳。
他的身子好像不受控制一般摇摇晃晃,左手倚着窗框右手捂着腹部,面容惨白如纸,额上不停滑落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从叶语芙的方向看去,叶语归的伤尤其严重,后腰的衣衫被划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白色素衣沾了鲜红的印记,长长的口子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叶语归的神色看上去也有几丝混沌,眼皮耷拉着,一双浓眉皱得死紧,但是嘴唇却抿成一条缝,嗓子逐渐传来吃痛的闷哼声。
这人白天人还是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
终于叶语归抬眼认出了叶语芙,这才安心的眉头舒展,合上双眼。紧接着脚下一个不稳,身子笔直的向叶语芙的肩头倒去。
叶语芙吓得不轻,几个时辰之前叶语归还有说有笑的站在自己面前,结果一转身就变得伤痕累累。
叶语归就这么失去知觉的倒了下去,一个大男人全身的重量就这么压在了叶语芙的肩膀,没过多一会儿她的肩膀就开始酸疼起来,脚下也有些立不住。
但是二人之间还隔了一个约有半人之高的墙壁,平日里叶语归身子矫健,轻轻一跨便能从外面进来里屋。
但是眼下他昏迷不醒,身上的伤口还不断向外冒着血,若是再拖下去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叶语芙张开双臂,环抱着叶语归的肩头,将他压在她肩膀的重量适当转移到手臂以及后背,然后脑筋飞快的转动。
从窗户跳出去的话,她没有能力将一个大男人推进里屋,而且若是被下人看见就糟糕了。如果从正门绕出去那势必会被别人拦住询问。
思前想后,叶语芙决定站在里屋,抱着叶语归的身子将他拖进来。毕竟眼下只有这个方法能够实现。还不会被别人发现。
但是此方法说来简单,真正动起手来却是万分困难。
叶语芙身材本就纤细,平日里虽说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弱女子。但是面对着几乎比自己大了一圈的叶语归还是束手无力。
她逐渐感到自己的手心变得温热,似乎有一股暖流从手掌向下逐渐滑落。一抬手看见自己的掌心也沾满了红色的血液。
叶语归的伤口远比看上去还要多,本以为腹部的伤是最严重的,但是现在看来他全身上下至少有七八处伤口。
在这么拖下去,叶语归没有疼死,也会血液流干而死的。
于是叶语芙干脆心一横,双臂扣在叶语归的腋下,双手也死死把在他的肩头,腿呈“八”字形,贝齿使劲的咬住下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气息,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一开始叶语归的身子就好像是一块巨石般纹丝不动,但是随着叶语芙的脸不断的涨红他的脚也一点点的离开地面。
叶语芙的腿不断的打颤,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将叶语归拉进屋中。
终于在她的手臂都要脱力的时候,叶语归的眼皮似是颤了一颤,微微睁眼对上叶语芙的视线,然后上身前倾。又晕了过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由于这最后的一下,叶语归整个人从窗户外跌进屋中倒在了叶语芙柔软的身体上。
叶语芙这边被叶语归压得好像五脏六腑都要震了出来,不过脸上的表情明显松懈了不少。
她吃力的从叶语归的身下爬起,然后揉了揉酸涩的胳膊,又扶着叶语归将他拽到了一旁的塌上。
这么好一番的活动之后,叶语芙早就累的面色通红,直喘粗气,但是却顾不得自己,眼神盯着叶语归的身体,双手也颤抖着轻轻向前摸去。
腹部的伤口但从外面看上去就严重的很,湛蓝色的衣袍沾着鲜血和伤口似乎都糊成了一团。
叶语芙光是看着就心中发痛,此时只恨自己不能为叶语归分担伤痛。
看血液的颜色首先可以排除中毒这一点,这也让她着实松了口气,因为身上的伤口再深只要是皮外伤就不成大碍。
现在最要紧的是帮叶语归清理伤口,然后止血包扎。
叶语归既然身负重伤还来了叶语芙这,也说明了他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所以叫太医便是行不通了。
所幸叶语芙平日里涉及的知识颇多,且那次在山洞受了伤之后更是开始对医学方面上了心。
所以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不慌张,沉着冷静的思考接下来的动作。
幸好叶语芙在寝殿中放了不少细布以及膏药,此时便都派上了用场。
叶语归的面色越发苍白,但是除了最开始的几声闷哼之外,便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叶语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么多伤口在身上,该是怎样一种钻心的痛苦。
一切工具准备就绪,叶语芙咬着牙,解下叶语归腰间的束带,然后开始一件一件的脱去他身上穿的衣裳。
脱外衫的时候,虽然被血浸透了不少,但拔下来却没有任何阻碍,但是到中衣的时候情况就严重了不少,由于外衫是深色的并且还很厚,所以叶语归到底留了多少血叶语芙也看不太出来,但是在淡蓝色中衣露出来的一刹那,她倒吸一口凉气。
叶语归除了袖口领口是干净的之外,其他地方几乎都被鲜血浸湿。淡蓝色的中衣此刻都看不清楚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