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薛氏不满地扬声问道。
“姐,快开门,出大事了!”
门外的人急吼吼地叫嚷。
薛氏听出了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娘家弟弟薛钊。
薛钊是个人人唾骂的流氓无赖,却是薛氏的主心骨,府里有大事小情总是会与他商议。包括这次紫芜的婚事,也是薛钊早两年就为她盘算好的。今日紫芜大婚,他作为娘家舅舅要负责送嫁。
薛氏站起身,夏紫芜一把夺过她手中石榴玉盒,手忙脚乱地藏在锦被下面。薛氏方才上前开了门,薛钊直冲冲地闯了进来。
她一连后退了两步站定,毫不客气地揶揄:“这般心急火燎的,上赶着投胎不是?”
薛钊狠狠一跺脚,顾不得紫芜也在:“哎呀我的好姐姐,你还有闲情逸致玩笑呢,孟家可出大事了!”
薛氏一阵心惊肉跳,右眼皮也开始抑制不住地“突突”直哆嗦,嗓子冒烟。
“啥大事?”夏紫芜紧张追问。
薛钊抻抻脖子,自顾从桌上抓起茶壶,倒了一碗凉茶,一口气灌下去:“为打听这事儿跑了一上午。可累死兄弟我了!”
薛氏急得简直七窍生烟,一把揪住了薛钊的袖子:“你倒是快些说啊,卖什么关子!”
薛钊润了嗓子,看了紫芜一眼,索性也不隐瞒,开门见山道:“昨夜里孟家大公子与几位同窗到醉生楼里寻欢作乐,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什么?”
夏紫芜惊得心尖儿一颤:“不可能!”
“我最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那孟府大公子平日里可是个遵规守矩的,怕是从青楼门前过都要目不斜视。如何竟然出了这种荒唐事情?”
薛钊顿了一顿,继续道:“所以今日那醉生楼还没有开门待客,我就立即心急忙慌地去了,向着里面的龟公详细打听了情况,确有其事。当时醉生楼里许多人亲眼目睹,他孟经纶调戏姑娘,从二楼台阶上滚下来。当时就动弹不得了,还是他同行的几位同窗将他抬上马车送回孟府的。”
薛氏的心好似被驴狠狠地踢了一脚,心肝肺都乱颤。她一拍大腿,愤愤地骂道:“挨千刀的,明日就要迎娶我的女儿了,还不消停,折腾出这样的祸事来,我们府上这颜面也相跟着往哪搁?”
“哎呀我的好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什么颜面不颜面的问题呢?”
“人要脸树要皮,一会儿花轿就要临门了,亲朋好友的议论起来,丢煞人了。”
薛钊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急吼吼地道:“难道你还打算将我大外甥女嫁给那孟家?”
薛氏一怔:“为什么不嫁?”
薛钊啧啧两声:“您想想,那孟经纶摔断了腿,即便是后期将养治疗得当,不会瘫在床上,也是不良于行,那仕途就白白断送了。你还能奢望他能在朝堂上扑腾出什么浪花?咱外甥女是怎样百里挑一的人物,即便不能嫁达官显贵,那也得是齐齐整整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