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自当尽力。”桓鸩拱手行礼,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桓鸩也是相当可靠的,若真是动起手来,虽然不能以一当二,也是能周璇一阵。
高晚悦走在前面,高演与高湛跟在她的身后,而桓鸩则在最后行走,她的目光也只是看向远方,丝毫不在乎身后的两个人,将自己的身后完全暴露给他们。
在这宫中也并不担心他们二人会做些什么,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偷袭,所以大气坦然的走着,不过内心之中也在观察着他们二人的动向。
来者不善,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毕竟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高家之中,个个狼子野心,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皇位,她若是现在不能主持大局,为高洋守住天子之位,怕是自己也会命丧九泉了。
在争权夺位的道路之上,有多少人前赴后继,顾不得什么人伦礼法,杀人如麻,她不能保证到那个时候,自己能周全自己,只求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她的身边。
宣训宫外,四人等在门外,大门紧闭,看着这个样子,应该是不想让他们进去,可若是今天不让他们见一见,那不一定又生出了多少嫌隙,也会在内心之中揣测她的恶意。
高晚悦看着李公公,一脸冷漠的说道:“再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常山王高演,与长广王高湛拜见。”
这里平日她也不曾踏足一步,每日的请安,问礼也都被自己省略了,高晚悦知道那位太后因着赵嬷嬷的事情对她怀恨在心,但或许也并不只是因为这一件小事,那位太后娘娘并不想看见自己,而自己也无心去与她虚与委蛇,所以就很少来了。
也没有什么母女情分,本来从她入宫的那一天起,想着为夜鹞周全母女亲情,可是被带到这里,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自己一番之后,便冷言冷语的,请说了一句见过了,就一笔带过这数十年分别的情分,那时候他的心就像被浇了凉水一般,所有的亲情向往都被浇灭。
当李公公再次出来时,这宣训宫的大门也被打开,高晚悦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果然这里的人都是重男轻女的存在,在子女众多的时候,作为一个母亲不能一碗水端平,而是偏心于其他的儿子,又如何能做到真正的齐家治国?
“二位兄长,请。”高晚悦示意他们先进去,自己则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而他们也一改刚入宫时的样子,快步的走了进去,并没有什么怀疑,果真只是防备着自己!
或许在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情与信任,皇家之中本就是互相猜疑,冷漠无情的,根本就不存在一团和气的情况,高晚悦本只想做一个简单的妹妹,而现在看起来又不得不为这高洋筹谋、周璇。
现在的高洋似乎很不让人省心,有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想要得到关注的孩子,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想让人更多的关心他一点,可母亲的不待见,父亲的不喜爱都成了这一切的原罪。
即便是登上权力的顶峰,成为帝王,想必她的心中也是不快乐的,仍是空虚寂寞,才会有现在这样荒诞的一切。
人或许都是如此,没有得到的东西就是极其想要的,但得到了之后却不珍惜,也觉得并没有多大快乐了,更加的无所谓了。
“母后,我与湛弟,来看您了。”高演隔着厚厚的帷幔看不清楚病床母亲的样子,很是担忧,不过在他看来,母后现在的情况倒是有些不好。
“母后,我是阿湛啊,您看看我啊。”高湛在一旁,试探性的问着,可始终帷幔之内的娄昭君没有任何的回应。
高晚悦看着这一切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摆了摆手,看着大眼瞪小眼的高演与高湛。
“桓鸩,去给太后娘娘请个平安脉吧!”高晚悦也并不敢让他们两人轻易的接近太后,怕万一她说漏嘴什么,将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先让桓鸩去看看为好。
“站住!”高湛制止桓鸩上前,以身为墙,挡住他的去路,“母后到底是何病?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拖着没有痊愈,如此看来倒是这个人的医术有问题吧。”
高演回过头,上下打量着桓鸩,高湛的话并不无道理,一直听闻有位医术高明高人的药童为母后治病,可也只是刚来那阵子病情稳定,而这么多年却一直缠绵病榻,无论是谁都会多想的吧。
“这宫中怕是没有哪位太医的医术可以比得上桓公子的了,若是二位兄长不相信桓公子,那小妹也没法子了。”
自从她回来之后,便将这尚药局的太医大都遣散了,只留下那位几个人,日常伺候着嫔妃,自己与高洋还有娄昭君都是交给了桓鸩的,因为除了他,这尚药局没有再可信的人了,
太后久居病榻也并非是因着桓鸩,才迟迟不见起色,因为一旦让他病情好转起来,他就有了经历,来管着朝政之事,到那时与自己分庭抗礼,朝中的大臣也会畏惧她的权力,纷纷倒戈相向。
而高洋的疯癫任性就与桓鸩无关了,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沉迷于酒色,才会让自己有机可乘,让那些嫔妃围着陛下,她们也应该是求之不得的,就像薛嫔,竟然妄想着能因为自己的宠爱,而左右朝政与官员的任命,真的是异想天开。
“你!”高湛气不过,可现在看来也只能让桓鸩去了,气得一甩袖子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