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除了她自己的衣服,便是一些首饰,而最珍贵的就是桓鸩送得白玉簪,还有安幼厥的匕首,这是当初封长公主时大臣和城中大户送礼中最特别的礼物。
看高洋的样子也是不能让她回公主府了,以后,她只怕只能在这里度过余生,无论是否喜欢,
“公主,您饿了吗?”水清关心的问道,从早上到现在她就只是喝过一碗粥,现在天色黑透了,皓月当空,满天繁星,她的肚子倒也不觉得饿了。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晚悦不冷不淡的说道,或许是心死了,人也变得凉薄了,一早上的喧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没有精力想其他的事情。
只觉得心里什么紧张,不知道等下要怎么去面对安幼厥,改说什么样子的话,每每想起就感觉心里一阵抽痛。
不知不觉,倚在床头,进入梦乡,可能是这屋子太过于温暖了,让她不经意的放下防备。
这床榻上洒满了红枣、花生、莲子、桂圆…怪咯人的,可是这是撒帐的习俗,不能改,也只得忍着了。
“嘎。”门被推开,晚悦猛地惊醒,理了理衣服,端正的做好,安幼厥他来了,后面还进来了一个胖媒婆,和胖媒婆的两个女徒弟。
“请驸马用秤杆挑起喜帕,从此以后称心如意。”胖媒婆一脸笑意的说道。
他小心翼翼地按照胖媒婆说的做,挑起喜帕略显笨拙,晚悦已经不似早晨一般幽愁冷淡,脸上淡淡地笑容,难以捉摸。
安幼厥坐到晚悦的旁边,晚悦下意识的挪了一下,不习惯有人离她太近,而胖媒婆还是没有走,礼数还未完吧!
她走上前,将晚悦、安幼厥的头发各自剪下一缕,绾在一起,“愿公主、驸马从此夫妻恩爱同心,相偕不疑。”
“赏。”也许厌倦了,他语气里有着一丝不耐烦。
“多谢驸马爷。”胖媒婆一脸笑容,“奴婢们先告退了。”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女子都盼望着成亲,能找到一个心爱之人,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了,而安幼厥作为一个结婚对象来说是不错的,除了位居高位,性格冷漠,别的好像看不出其他的缺点,近乎完美。
对于晚悦来说却不如此,眼前这人并不熟悉,好感是有,也只是感激之情,也只是因为他不是坏人和世人不同,是一名出色的将军,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梦想,可不是她高晚悦的!
新婚之夜,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回想起来他们之间甚少交谈,多的只有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感到腿已发麻,“安将军。”晚悦揉了揉退,坐的腿都麻了,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坐待一旁的凳子上。
而这一切他尽收眼底,没有说一个字。
“婚姻,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盲婚哑嫁,不过是多了皇兄的一句话,变成了皇帝赐婚,你我二人便被硬生生的凑在一起,虽在在外人看来是莫大的荣幸,可…”
晚悦自嘲一笑,这不是荣幸而是一种折磨,嫁或娶自己不喜欢的人不难过吗?
晚悦微笑着说道,“有些话我喜欢说到前头。”
看他不说话,晚悦握紧拳头大着胆子接着说道,“我想要的是唯一的爱!并且一定要两情相悦,将军可明白?”
爱?
安幼厥画着大大的问号,自打记事起父亲望子成龙十分严苛,他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在练武场习武,对于痛他已经麻木了,
为了把他锻炼的更强父亲不允许他有情感,在战场上才能做出冷静的分析,二十年来他看似什么都有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可是见到了她好像有所改变,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不拘一格,她笑的时候像阳光一样灿烂,哭的时候如波涛般汹涌,跟很多他见过的女子不一样,不知不觉,好像开始关注她了,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不过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寒耀宫住着的那个人,他身上散发着野兽的气息,没有表面上的温和无害,总有一天会伤害到她的,一定不可以!
他没有说话,好像在想着什么,有些发呆,晚悦轻轻唤了声,“安将军?”
“在,我在,公主继续说。”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她的目光,
“你我被一道圣旨赐婚,绑在一起,我知道你定也有千万般的委屈,虽说我年纪尚小,
也会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有些事需要慢慢来,不能强求,若是你看上其他家姑娘尽可以告诉我,我也会帮你留意美貌适龄女子纳为小妾...”
话说的自己都心虚,低着头,不时用余光偷偷看了两眼安幼厥看看他的反应,他一直沉默的,盯着自己,毫不避讳的目光,眼睛微红,想是这几天没有睡好的缘故。
“上次在宫外看到你旁边那位女子就很好,在这里你可以不必顾忌我的身份,做你想做的事情,想必孩儿绕膝的天伦之乐一定很美好,哈~哈~哈~”
哈哈干笑了两声,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反而觉得自己更加尴尬。
上次偷跑去寒耀宫,碰到安幼厥,旁边有个端庄持重的女子,肚子圆圆的隆起,远远望去已有六七个月的样子,
应该是她的妻子,他的愚忠使他不敢反驳高洋,晚悦如今占了他正妻的身份,他应该也是埋怨的吧~
“那是我的大嫂。”安幼厥嘴角带着笑意,走到晚悦的面前,蹲下身,握着她的双手,不给她一丝回避的余地,温柔的注视着他的双眸,柔声说道,“公主可还有何疑虑?”
晚悦摇了摇头,看着他炙热又多情的目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被她懒腰扛起,往床边走去,惊慌说道,“安将军,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