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继续说道,“明宣德之后、到嘉靖之前,近百年的时间,官造漆器的发展,基本是停滞的。这个盒子,肯定不可能是宣德的。综合来看,基本是嘉靖和万历的情况。”
“对,说是万历的人,还挺坚持。”沈父接话。
“嘉靖朝的漆器,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变化,出现了精巧细腻的风格。特别是彩漆戗金作品,将一种工艺发挥到了极致。”余耀随后说道。
沈重远微微点头,“攒犀?”
“没错。整体风格上,嘉靖和万历都有可能,但这攒犀的工艺,独具嘉靖朝的典型特征,由此就可看出不是万历,而是嘉靖!”
所谓攒犀,简单来说是一种小圆圈纹,就是在主体花纹之外,既不是一色的漆底,也不是常见的锦地纹,而是密密麻麻的小圆圈。
这种工艺,不是什么漆器上都有,多是和戗金同时使用的。
“这样小巧的银锭盒,用攒犀,的确是有点儿自讨苦吃。”沈重远笑了笑。
“嘉靖朝在银锭盒上,用的也很少。”余耀皱了皱眉,“我甚至猜想,不落款,就是因为太特殊。”
沈父抚掌大笑,“厉害,太厉害了!”
正在此时,沈母走回了客厅,看了看自己老公,“能让你说厉害,真不容易啊!”
“喏!余耀的眼力,怪不得连爸都佩服不已,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切!”沈歌撇了撇嘴,“您连十闻都没有吧?而且还未必信吧?”
“瞎说话!”沈父冲沈歌这么说了一句,脸上却笑呵呵的。
沈母此时不由又看了一眼余耀,似乎也有些吃惊,接着开口问道,“小余,我不是很懂古玩,但是能让沈歌他爸说厉害,你是有专门系统学过么?”
“哪有,我就是在市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余耀肯定是个天才!”沈重远微微一笑,而后看向沈母,“是不是饭好了?”
沈母点点头,“是啊爸。那咱们先吃饭?”
晚饭准备得很丰盛,不过余耀头次上门,也不好意思放开肚皮。这次沈歌坐到了他身边,倒是给他不停夹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期间沈重远爷俩主要在和余耀交流古玩方面的东西,沈重远是早就习惯了余耀的过人见识,沈歌的父亲却是第一次深入交流,听得赞不绝口。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沈母瞅个空当,一边招呼余耀,一边问道,“小余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是主要经营一间古玩店?”
余耀放下筷子,“伯母,其实我现在在店里的时间并不多,主要是在外面跑。”
“多跑跑不是坏事,不过也得有个打算啊。有没有什么长远规划?比如开个艺术品公司什么的?”沈母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