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瞅这姑娘面生,“你是?”
姑娘一番解释之后,老周才想起来。
原来这姑娘大学毕业之前在中原都市报实习来着,当时老周这个记者还没辞职。有一次老周到中原某市采访一次重大突发事件,和中原都市报的一个同行一起连续工作了一周,这个姑娘就跟着这个同行实习呢。
这些年过去,老周没多大变化,但是这姑娘变化却不小。
“你没留在中原都市报?”老周不由问道。
“留下了。但是现在······都市类报纸的情况您也知道······我在去年就也辞职了······”姑娘指了指老板,“现在我跟着表叔做这个了,主要负责网络销售。”
“挺好,挺好。”
老周其实一时有些酸涩。干过记者的,谁还没有点儿新闻理想呢?只是如今都市类报纸媒体确实不景气,不少甚至都停刊了。
老板一看,连忙笑着说,“原来是熟人啊,有什么需要,必定给您最大的优惠。”
老周也没先看看,直接就提了“哥窑鱼耳炉”。
“哎呀!真是行家!这东西不好做,别的不说,光是炉身的弧线和两只鱼耳造型的和谐,那也得老师傅才能做出来。”老板抬手,“几位先坐,我这里还真有一件刚出窑的。”
老板进了里间,姑娘给他们倒了茶。店里的那个小伙儿则忙乎别的去了。
老板拿出来一个木盒,还挺精致。高仿也分三六九等,顶级的高仿,比很多普通的老东西还贵。这个自然有成本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能“以假乱真”,买卖双方心照不宣。
老板从木盒里拿出哥窑鱼耳炉,轻轻放到桌上,抬手示意老周。
老周上手,看了一会儿却并不满意。
明知道是高仿了,眼光就会挑剔得多,而且这一件造型虽然不错,开片的金丝铁线也做的可以,但釉色还是差点儿火候。
“这东西我也就一件,看不上没事儿,都是朋友嘛!”老板挺精明,不等老周表态,便看出了意思。
老周顺坡下了,“这件确实不错,不过我原先脑子里想的是釉色更古朴一些。”
老板收起,“对了,还有一件东西,也是哥窑的,不过不是我这里做的,是收来的,老仿,您也瞅瞅?”
“什么器型?”
“这个,不是炉,是瓶。”
“那也看看吧!”
老板这次拿出来的,是一件哥窑米黄釉穿带瓶。
穿带瓶不如另一个名字形象——背水壶。这种瓶子两侧,有一对环耳,弄根带子穿上,就可以挂着、背着。
这东西一放到桌上,余耀就感觉确实看老。
老周上手的时候,余耀在一边也就看明白了。这是一件乾隆时期的仿哥窑穿带瓶,不过不是官窑仿的,是民窑的仿品。
老周看完之后,兴趣也不大,又给婉拒了。
老板表面上依然春风和畅,而三人又小坐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了。
老板起身,却没再挪步,只是让姑娘送送他们——这要是做成生意,肯定就亲自送了。
姑娘送出门口,又跟着走了两步,忽而对老周低声道,“周老师,您只是想买高仿么?而且只买瓷器?”
老周愣了下,“不是啊,只不过这里是老瓷厂,我就专门找找哥窑鱼耳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