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余耀走到李老太跟前,很认真地说道,“李老师,这件铜墨盒,就是清末老仿,不是陈寅生本工真品,这句话我放在这里,你记住了,看我说过的话准不准。打扰了,再见。”
老邱露出轻蔑的眼神,心说都这时候,还给我玩儿这套!
如此想着,他不由重重“哼”了一声。
余耀本来都快走到门口了,听到老邱这一哼,忽而对濮杰说,“帮我在行里放个话儿,就说这件寅生款兰亭序白铜墨盒我余耀看过了,但是没收!”
“好嘞!”濮杰乐呵呵应了一声,转而冲老邱摆手,“回见啊,老邱。”
“余耀?你就是余耀?!”老邱突然面色大变。
“对喽,忘了给你说了,我其实不是跑单帮的,跟着格古斋余老板混呢!”濮杰哈哈一笑,顺带出门关门。
门关上了,二儿子不由看向老邱,“谁是余耀?”
“格古斋的余耀,江州第一眼啊!我知道年轻,却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下赔大了!”老邱一脸懊恼,不由连抓两下头发!
二儿子不是古玩行的人,可也挺贼,立时便明白了,他拍拍老邱的肩膀,“嗐,别听那些虚名!他说了就做得准吗?而且没准儿他就是吓唬你!”
说完之后,对李老太喊了一句,“妈我还有事儿,回头再来看您哈!”接着便迅速跑过去开门溜了。
老邱手里抓着铜墨盒,真想一把摔出去,但终究没舍得。
“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李老太斜瞅了老邱一眼,“不会真逼得我报警吧?”
老邱最后讪讪地走了,肠子都悔青了。
他要真是余耀,这东西怕就是件老仿!最关键的是在江州是不好卖了,只能回头想办法弄到外地去。可外地的高手能不能识破也两说,而且人生地不熟,要是中间再出点儿差池,说不定还得坐蜡。
此时,坐在濮杰的车上,余耀点了支烟,叹了口气,“还是不够沉稳,不该他一生哼就置气,多说最后一句。”
“你本来就想这么干,也必定得教训教训他!多说了又如何?是他先坏了规矩,不过就因为李家不是古玩行的人,加上纠缠不清罢了。”
“干和说是两码事儿。算了,都过去了。”余耀又叹了口气,“本来你说李老太的儿女不孝顺,我还有些同情她,可现在来看,纯粹是她没教育好啊。”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拐弯了,濮杰打了把方向盘,“也算没白来,其实有这一万块,我就能消气了。你也是,既然是老仿,两万确实高了。”
“我是想留着备用。”
“备用?”濮杰一愣,转而明白了,“这倒也是,想做局还得有东西压阵不是?这事儿也是寸了,早几分钟走了就结了。”
“这老邱你怎么认识的,没听说行里有这人啊?”
“以前买过他的东西。他最早是做文玩的,卖过菩提串子蜜蜡什么的,不过也玩古,今年初才转行,听说还想在七星桥盘个铺面。以前打交道也不多,没想到忒不地道。”
濮杰说的时候,眼中透出不屑,这也不光是因为老邱。这古玩行的高手,是看不起文玩行的,因为目前的文玩行,以珠串和现代工艺品为主,和古玩相比,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
“行,先这么着。”余耀又想起还有林少骢的事儿,“我不去店里了,送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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