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余耀也隐隐感觉,贺文光的盛气凌人,看着倨傲的状态,更像是一种外在的东西。
就好像有的人见了你,笑嘻嘻乐呵呵,礼貌有加,可他在心里未必不鄙视你,未必不想对付你。笑面虎,口蜜腹剑,这些词儿就是这么来的。
贺文光呢,他表面上好像不在意你,压着你,意识中却未必是你这个人的原因,而是一种习惯性状态。
关于太颠方鼎,余耀是展露了一些专业素养,但在顶尖专家贺文光面前,也到不了震惊的地步。但,他却要拉着余耀一起见馆长。
一方面是因为余耀三番五次来看太颠方鼎,却一直不曾直观感受,是隔着玻璃。如此关注太颠方鼎,又有一定专业素养的人,贺文光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这里面也有贺文光好为人师的因素。
另一个方面,贺文光来东江省博,再度鉴定太颠方鼎,和之前常规性地来看不一样。事关重大,碰巧又有一个眼力尚佳的余耀,多一个辅证,对他来说,最起码不是坏事儿。
于是,余耀跟着贺文光,一起往里走。
可是,却又被濮存志拦住了!
“出示证件!登记姓名!”
余耀无奈地笑笑,掏出了身份证,然后登记了姓名。
“有点儿分寸哈!”临了,濮存志还颇有深意地点了一句。
馆长办公室在办公楼的顶楼,两人刚来到办公室门口,门却开了,一个五十多岁方脸膛浓眉大眼的男子出现。
“贺所长?你······”
“司馆长,我其实昨晚上就到了,但时间太晚,直接在酒店睡了一觉,上午就直接过来了。”
“哎呦,你说说你!来江州,好歹我也是地主!之前说时间不确定,可你启程之后该给我打个招呼啊!”
东江省博物馆的馆长名叫司庆生,和贺文光自然认识,不过也不是很熟。
“没必要。”贺文光随口应道。
“快,快,先进来坐。”司庆生将两人让进办公室,关上门,这才又问余耀,“这位是贺所长的助理吧?怎么称呼?”
“噢,忘了介绍了,不是我的助理。这位是我的朋友,咱们江州的民间收藏家!”
贺文光这么说,在他心里并不是刻意拔高,在他看来,能真正交流青铜器的,那就是朋友;而余耀既然自己有古玩店,也确实称得上是收藏家。
说罢,贺文光看了看余耀,因为他没法接着介绍了,他刚才一直忘了问,还不知道余耀姓甚名谁呢。
“司馆长你好,我叫余耀。”余耀伸出了手。
司庆生伸手和余耀握了握,脸上却带着狐疑的表情,“小余是江州人?在哪高就啊?”
“我自己开了间古玩小店。”
“贺所长真是朋友遍天下。”司庆生打了一句哈哈,顺势便看向了贺文光。他没听说过余耀,而且余耀只有二十多岁,实在是猜不透贺文光带他来干什么。
贺文光接口,“是这样,余耀对青铜器有一定研究,我想和他一起看看太颠方鼎。”
“啊?”司庆生一愣,接着眉头一皱,“对了,贺所长,有份文件需要你过目,先劳驾跟我过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