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历代大掌眼往往是万中无一的全才,眼力不输于五行字口任何一个掌眼,不怕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事儿。但是隐字口却是一帮奇人异士,只能大掌眼独自掌控,不能被任何一个字口所拉拢。”
“到了清末民初,鬼眼门的力量却已是大大削弱。主要是古玩一行,暴利滚滚,时间越长,内部争斗就越多。民国时期,时逢乱局,中外势力错综,大量古董重器流入民间,制假作伪也出现了一个高潮,泥沙俱下,鱼龙混杂。”
“乱局之中,却有一人力挽狂澜,他就是当时的大掌眼许太炎。”
“许太炎明面儿上的身份,是琉璃厂格古斋的掌柜。他在古玩鉴定上,堪称天才,在明面儿上的行里,也有极高的声誉,号称‘许一眼’。所谓文物三言,半壁江山,许太炎在三人之中首推第一位。”
“根据祖辈的口口相传,许太炎心思玲珑,志大谋广,他改变了鬼眼门重利不问去向的路子,力阻重器珍玩流出国门,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还组织门人,为抗倭出力不少。同时,剔除了大量不合格的门人。”
“当时的五个字口,手上都把持过重器,宁可暂不出手,细细考察,也坚决杜绝流入西洋东洋。不过,随着倭国人的全面侵华,鬼眼门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只能分散力量到全国各地,机动行事。”
此时,萧影喝了口咖啡,看了看余耀,“你是江州人,许太炎的传人找上你,倒也又符合了一点。你可知,当年燕京沦陷,许太炎还曾费力辗转力保一件重器,最终收纳的是江州文物部门。”
余耀一愣,“难道是太颠方鼎?”
“没错。虽然当时我的曾祖父在外地,只是听说,但应该不会差。”
余耀一下子想起了濮杰的老爸濮存志说过的事儿,倭国的千贺美术馆说省博的太颠方鼎是假的,他们馆藏的才是真的。若是许太炎经手的,怎么可能有假?
“怎么了?”萧影见余耀神情有异,不由问道。
“没事儿,有些感慨。你继续。”
萧影继续说道:“1938年九月初三,琉璃厂传出了许太炎的死讯,据说他就死在格古斋里,死因不明。当时燕京已是倭伪政权,传闻有人看到有警察局的人从格古斋抬走了许太炎的尸体,但此后便如泥牛入海,再也杳无相关消息。”
“我的曾祖父后来一直查访‘鬼眼穿心’的去向,却毫无结果。许太炎娶妻生子比较晚,当年只有一子,名叫许长安,刚满六岁。在倭寇入侵燕京之前,由妻子和妻弟带着离开了燕京。”
“后来,我的曾祖父终于在渝州找到许太炎之妻时,她却病入膏肓,只剩最后一口气,留给我曾祖父的一句话是:在汉口到渝州的路上,她和弟弟、孩子先后走失了!”
“许太炎离奇去世,而且时局动荡,战火纷飞,鬼眼门就此分崩离析,各字口之间渐渐断了联系,最终彻底散了。当年我的曾祖父是隐字口掌眼,对大掌眼许太炎极为敬重,心心念念此事,便将一身玄门术法和‘鬼眼穿空’一直传了下来。”
萧影讲到此处,算是告一段落,他停下之后,慢慢喝了一口咖啡,放下咖啡之时,忽而又道,“噢,还有一件事儿,忘了给你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