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听了这价儿,微笑不语。
这件方瓶,若按一件铜胎掐丝珐琅清宫官器来看,即便这东西是一套中的一件,不全,那也不会是这么低的价儿。
可要不是官器,可谓云泥之别。即便清代老东西,工艺上乘,可毕竟走形了,也就是一两万的事儿。
卢宝山见余耀没有应声,接口说道,“既然我在,而且上次你们照顾了我的生意,那就取个整儿,十万拿走吧。”
“卢老板,我还以为我朋友一万能从你这里买件东西,我也能呢!”余耀这才开了口。
“小兄弟,我这人做生意,不求暴利,能赚就出。上次那件橄榄瓶,我来价八千,卖出一万,其实就是赚了个吆喝。这次你俩一起来,算是回头客了。可我这件掐丝珐琅,来价儿高啊,也是没有办法。”
余耀要真是闲逛,就和他耗一耗了,可现在不一样,钟毓安排的人随时会来。
而且,这件小方瓶,卢宝山确实是走眼了,即便余耀十万拿下,依然还是个漏儿!
“这样吧,两万,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儿!”余耀陡然加了一万。
“真不行。稍微让点儿可以,但你总不能让我赔钱吧!”卢宝山还是摇头。
其实,这件东西,他是收货搭来的。十万,是他那次的收货价儿,一共收了好几件瓷器。古玩生意,好搭个东西,讲价讲不下来,要求再搭一件双方认为价值不高的,就容易得多。
对于掐丝珐琅,卢宝山也不是一窍不通,不说别的,单凭这工艺,走形也能赚点儿。
“那就算了。”余耀看了看濮杰,“我不如你运气好,没有看上眼的,走吧?”
欲擒故纵这招儿,好使不好使,那得看对方的底牌,要是卢宝山两万进的货,那跑出店去他也不会追。余耀通过卢宝山的言谈和报价,已经看明白,他的来货价儿断然高不了。
两万,可以了。这还是余耀为了速战速决的一口价儿。
“再溜溜,这件儿不买,还有别的没看完呢!”濮杰这次配合得不错。
“我看你上次是撞大运了,卢老板的东西报价这么高,再看上别的,也没意思了啊!”
正说着,店里又走进来一个人。
这是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相貌普通,发型普通,衣着普通,属于扔进人堆里很难被发现那种。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普通的黑色皮包。
余耀和濮杰不由都扭头看了一眼,而后却又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
店里的小伙计笑着迎上前去,“老板来了?想看点儿什么?”
“收东西吧?”男子开口,声音也很普通。
说着,他直接来到柜台前余耀的身边,拉开皮包,拿出了一个锦盒,紧接着就打开了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釉红如血的胆式瓶。
胆式瓶,顾名思义,小口长颈肥肚,如同悬胆,只不过下面多了一层圈足。这胆式瓶不大,瞅着也就十五厘米左右的高度。
男子的举动有点儿过于直接,而且放下胆式瓶之后,接着对卢宝山开口道,“看你的店面不小,店名也气派,所以才进来。最近手头紧,只能割爱这件好东西了!”
看到这件红釉胆式瓶,不管是卢宝山,还是余耀,都没有去在意男子的话,脸色也都不由变了!
郎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