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隐去了鬼脸花钱一事,但如何对付卢宝山,他也没有明说,只是隐晦点道:“主要还是钟毓安排人,我们今天上午就去配合一下。这事儿还是完了之后再给你们说过程吧,有点儿麻烦。”
老周和老黄都是混了这么久的中年人了,一听余耀这么说,自不会多问。不过,老周还是感叹了一句,“这个钟毓,看来绝不是一个玩家这么简单啊!”
上午九点半,余耀和濮杰去往卢记瓷行。
路上,濮杰问道,“这个方案,你是不是觉得不妥?”
“怎么说呢,毕竟是你被宰,你的意思很重要。要是忙活一顿,你却觉得意犹未尽,那多没意思!而且,钟毓也愿意你选择更狠的方案,你们俩对我是二比一,我只能从了。”
“他也愿意?”
“他现在欠我两个人情,一个是帮他看出了雍正民窑仿的斗彩花石杯,另一个是提供了他大伯失踪的线索。他拿出两个方案,第一个是暗中坑人拿钱,成功之后,基本没什么后患,所以只能还一个人情。”
濮杰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更狠的方案,势必要暴露他自己,要承担的可就多了!顶上两个人情,倒也能说得过去。他这是不想下一步和你谈‘鬼眼穿火’的时候不太自在。”
余耀看了看濮杰,“你呀,这不是能想明白么?以后在开口之前,强迫自己先反复想想。我这也是昨晚睡觉前又琢磨了一下。”
说话之间,两人便远远看到了卢记瓷行,停了讨论,走过去上门。
店里,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计,正在擦拭货架上的古玩,卢宝山则坐在八仙桌旁喝茶。昨天鬼市刚结束,今天的生意比较清淡,店里一个顾客没有。
“哎哟,小兄弟又来了?”卢宝山眼尖,一眼认出了濮杰。
“卢老板,可不是么,上次从你这里拿了件好货,弄得我哥们儿都眼馋了,非要一起来逛逛。”濮杰笑嘻嘻,仿佛当时不是打眼了,而是赚了多大便宜似的。
“那可真是个漏儿!也就是小兄弟你运气好,只此一件,再找可难喽!”卢宝山说着,看了看余耀,“你好你好,如今这年轻人喜欢古玩的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余耀一直在打量卢宝山,此人中等身材,眉眼平顺,又爱笑,确实就如濮杰之前所说,慈眉善目的。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挺好听,带着几分磁性。
“唉,如今市场里都是假货,听说卢老板店里好货多,我当然得跟着来看看。”余耀应道。
“话不能这么说。这行里,从来没有真货假货,只有新货老货!而且我店里,也不能说好货多,只能说老货多。”卢宝山说着,还伸出手来,“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卢老板真知灼见,受益匪浅哪!”余耀伸出手来一握,“那我先自己看看,再向卢老板讨教?”
“好,好,要是都看不上,也别着急,我再给你找。”卢宝山笑着点头。
卢宝山言谈间一直很客气,但余耀和濮杰开始在店里看东西的时候,他却没有上前,依然回到八仙桌旁喝茶,换成那个小伙计跟上去陪着了。
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但重视不重视,还得落实到行动上。很明显,卢宝山对他俩并不重视。
不过,他心里多少有点儿嘀咕,表面上看,这傻大个儿应该是没明白过来,还带人过来“梅开二度”;但要是往深里想,他会不会是识破了之后,假装没事儿,实际是来找麻烦的呢?